此刻,受傷男子正在神機營醫室中躺着,一動不動,全身傷口都已被包紮好。
這麽重要的人,陸櫻會忘了嗎?她怎麽會忘呢?
隻聽郝驚崖道“我半個時辰前去看過了,還沒有醒。櫻姐已經吩咐過我,他若醒來,便給他錄一份口供。”
張棍棍道“這麽說,咱們真的隻有等了!”
此刻的等待,對于衆人而言,便是煎熬。但也正是這種時候,隻要挺過去,人就會變得更強大。
随後,陸櫻道“我要出去一趟,家裏就交給你們了。”
範大劍連忙道“姐,我跟你一起去吧!”
陸櫻道“不用了,把家守好。放心吧,我沒事的。”
說完,陸櫻就出去了。看着陸櫻離去的背影,範大劍有着說不出的辛酸。隻聽他道“姐心裏該有多難過啊!”
身後的賈威武一拍他的肩膀,道“正是因爲如此,可别在櫻姐面前哭哭啼啼的。把家守好,就是對櫻姐最大的幫助。”
他們一口一個姐!實際上,陸櫻的年紀比他們都小。但他們都是心甘情願這麽喊,有能力有魅力的人,更容易受人尊敬。
陸櫻出了大門,左拐。神機營旁邊燈火通明,可這個點,其他地方卻是漆黑一片,但她沒有帶燈籠,徑直往黑暗中走去。
跟霍曉一樣,她閉上了眼睛,以正常的步伐,往前走着。或許,她也在聽周圍的聲音。或許,她隻是在思念,又或許,在黑暗中,别人看不見她的眼淚。
今天的夜很靜,沒有聲音,什麽都聽不到,仿佛天地都在默哀一般,
走着走着,前方出現了一點燈火,熟悉的燈火。
陸櫻睜開了眼睛,朝那燈火走去。
大肚廚子跟往常一樣,在那鹵牛肉,沒有客人。看見陸櫻到來,立即露出了招牌式的眯眼笑容,道“喲,一個人?”
陸櫻點了點頭,道“一個人,照舊!”
大肚廚子道“好嘞!不過,我記憶中,這應該是你第一次一個人來。”
陸櫻道“死人來不了,自然是我一個來。”說這話時,陸櫻已走到最裏面那張桌子,坐下。每次她跟霍曉來,都是坐在那裏。
然而,大肚廚子的臉上沒有任何驚訝之色,道“每天都有人死,每天都有人生,誰不能死呢?”
陸櫻慘然一笑道“是啊!誰都可以死。”
很快,六壺燒刀子,鹵牛肉、辣白菜、辣竹筍、腌蘿蔔各一盤上桌了。
大肚廚子走到陸櫻左側座下,道“我陪你喝一杯吧!”
陸櫻問道“你也喝酒?”
大肚廚子道“很久不喝了!”
陸櫻道“那還是别喝了。”
大肚廚子不解道“爲什麽?”
陸櫻道“要命!”說着,她自己卻直接拿起一壇酒,扒開封泥,直接往口中倒!
跟霍曉一樣,她喝酒,一滴都不會灑出來。一壇,直接下肚,一滴不剩!她将酒壇輕輕地放在桌子上,沒有釋放的狂野,隻有冰冷的理性。
隻聽陸櫻道“你今天的酒,真是難喝極了。”
大肚廚子道“心裏是苦,喝什麽都不是味!”
陸櫻道“你好像什麽都懂?”
大肚廚子歎道“懂了,并不是什麽好事。”
陸櫻點了點頭,然後拿一壺酒遞給大肚廚子,道“懂的人,才能喝酒!”
大肚廚子笑着接過,道“你不是說要命嗎?”
陸櫻道“什麽人都可以死!”
大肚廚子點了點頭道“我爲什麽不可以?”說着,他掀開酒壇上的封泥,跟陸櫻一樣,一口氣幹了一壇!
壇子不大,但一斤是有的。兩人喝完,皆是面不改色。
當大肚廚子放下酒壇的那一瞬間,酒肆外,卻多了兩個人,兩個看起來一模一樣的人。身高一樣,帶着一樣的兜裏,穿着一樣的黑色披風,露在外面的衣服,腰帶,靴子,還有手中的劍,都是一樣。甚至也連長相也是一模一樣。看起來絕不超過三十歲。
他們就站在酒肆外,看着裏面的人喝酒,連眼睛似乎都不眨一下。
這時,陸櫻看着大肚廚子,道“我就說了,喝酒就要死人。”
大肚廚子道“我到今天才發現,你說話,比那死小子有道理多了。”說完,大肚廚子起身,走到陸櫻後方角落裏的大水缸邊上,掀開蓋子,進去,蹲下,蓋好蓋子。
什麽人都可以死,什麽人都想活!
此時,陸櫻繼續那一壇酒,但并沒有急着喝,而是道“看别人喝酒一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兩位何不進來喝一杯!”
這時,兩人同時開口道“我們從不跟死人喝酒。”連聲音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若不是臉上有疤,根本區分不了!
但從兩人同步上不難發現,此二人或許心意相通。
隻聽陸櫻道“送終兄弟,死神殿頂級銀骷髅殺手,要價三萬兩。從業以來,從未失手。看來那金主是真看得起我!”
兩人繼續道“既然知道,你若自行了斷,我們可留你全屍。”
陸櫻冷冷一笑,站起身來,看着兩人,道“酒都不敢進來喝的太監玩意兒!你們有何能耐殺我?”
兩人道“多說無益,受死吧!”
說完,兩人同時拔劍兩道鋒利的劍罡直接打向陸櫻,而陸櫻在他們動手之前,便察覺到了。手中之酒,竟分爲兩道湧出,直接沖向兩道劍罡。
看似淩厲無比的攻勢,在薄酒之下,竟然化爲虛無,而那兩道酒柱體卻絲毫未散。這一出,讓送終兄弟面露驚駭之色。
随後,陸櫻單手一揮,袖中靈蛇劍彈出。邁開步伐,向兩人走去,同時,那兩道酒柱化爲許多酒滴散在陸櫻左右兩邊,陸櫻往前走,這些水滴便一同前往。一股濃烈的殺氣從她周身爆發,此刻,她比殺手更像殺手。
送終兄弟感覺有些不對勁,迅速後撤了三丈,全神戒備!
陸櫻持劍走出營帳,以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們,道“今天,我來給你們送終!”
喜歡的記得收藏一下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