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庭,這兩個字對魏凝兒來說,并不陌生。如果可以她甯願一輩子都不再踏入此地。這裏乃宮廷裏的宮女們犯錯卻沒有犯罪,接受處罰的地方。這裏的環境可謂是髒亂差,而且吃不好,穿不好。這裏可不睡個養病的好去處,搞得不好,還會讓其他身體健全的人傳染上的。
“大人,他們怎麽會這麽過分,将人安置到這裏?”
魚正陽朝她看了一眼道:“進去看看再說。”
魏凝兒隻能點了點頭。
她要權沒權,要錢沒錢,她說的話,肯定沒人肯聽,要想讓其他人聽話,隻有眼前這個人可以做到。
加上這裏連個火都沒有,很多人,本來送進來時,沒啥大病,經過昨夜這一晚的凍,到今日病情卻是加重了。不但手機被染上了風寒,身上還開始發東西了。
兩人進來時,本來是被攔住的,但魚正陽亮了腰牌後,旁邊的守門太監,眼睛頓時亮了。
忙肅然道:“不知道大人大駕光臨, 二位請進。”
魚正陽朝那小太監問道:“這裏的頭兒呢?”
旁邊另外一名小太監, 立刻應道:“還請大人稍等,小的這就給你去叫。”說完,跑的币兔子都快。
“那些生病的宮女們,都被安置在哪裏, 火速帶我們去。”
那太監看了看這兩人, 眼裏帶着幾分同情,又有幾分恐懼之意。
“大人, 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去了。那模樣可吓人了, 都說是傳染病,就連醫女都沒有幾個敢進來的, 太醫更不可能來了。”
“帶路!”魚正陽沉聲道。
“是!”小太監隻能硬着頭皮答應了。
這宮裏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 太醫隻能給皇上或者皇親國戚看病。宮女生病很多都是自生自滅,稍微有點錢或者自己有路子的,還可以請到宮女來看病。但醫女的醫術一般都是半瓢水, 這樣一來,隻要宮女得了不好的病,基本上都是等死的下場。可謂是相當凄慘了。
所以那些看門的太監,見今日竟然有身份這麽高的大前來查看,真是吃驚不少。
小太監在前面帶路,魏凝兒走在魚正陽身側, 眼睛微眯的看着他腰上别的那塊明晃晃的東西, 說道:“你這腰牌很好用啊。”
其實魏凝兒沒看上别的,原因是因爲這會别在魚正陽腰上的腰牌, 竟然是純金制造,真是奢侈啊,一個腰牌, 最起碼也得有五兩銀子的樣子。這五兩銀子最起碼頂一般的家庭一兩年的收入了。
魚正陽見魏凝兒盯着自己腰上的腰牌,眼睛都要發光了, 嘴角不由抽了下。也從她的目光中讀出了一些什麽。低聲在她耳邊道:“份量還挺重。”
魏凝兒嘴角抽了抽, 看了他的背影一眼, 心道, 哼,有腰牌了不起啊, 改天本宮我弄個鍍金的給你看看。
不過,這裏應該沒有假貨吧?
走在前面的男子,寬肩窄腰,藏青色的類似飛魚服樣的官服, 穿在他的身上, 真的是再合适不過。要是他臉上的表情沒那麽嚴肅, 多一些溫和的笑容,估計還會引起更多女人的目光。
“呸, 呸!自己在亂想什麽。
看到自己被甩了好遠,魏凝兒緊着腳步追了上去。
等魏凝兒趕到時, 隻見魚正陽已經到那都是病人的房間裏去了。
她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沒有等自己,就徑直進去了。忙問旁邊守門的人,要了兩樣東西。
這邊喊魚正陽出來。
魚正陽卻沒有理睬他, 繼續低頭詢問着那些生病了的宮女的一些狀況。
魚正陽進去後,不少宮女還以爲自己做夢呢, 即使身上有着病痛, 還是很認真的回答了他的問題。畢竟穿戴如此整齊, 長得這麽好看的男人, 又對她們噓寒問暖, 對她們的病情表示關心的大人真的不多。
魏凝兒沒想到魚正陽竟然不怕死,等東西拿來後,她将方巾大小的布頭上倒了一些醋,捂住口鼻。
又準備了一塊,急急忙忙的進去找魚正陽了。
進入後,她直接将塊方巾捂到他嘴巴上,并且說道:“這是安全措施,防止大人也被感染。要是你被感染上了,我的罪過就大了。”
魚正陽不由看了她一眼道:“要是怕的話,你可以到外面等我。”随即将她的胳膊隔開了去。
魏凝兒不知道這個人怎麽這麽死腦筋,忙道:“我這是不是爲了你,而是爲了在宮裏的其他人, 萬一咱們今天都被感染了, 回去之後,再傳染給别人, 那豈不是更加糟糕。大人還要查案, 難道你想帶着病體去查?”
說完, 她沖懷裏掏了一樣什麽東西,放在帕子上,然後固執的将那布巾再次蒙在魚正陽的臉上,手繞到他臉上,從後面幫他系了起來。
魚正陽有些不習慣,本想拒絕,但見她臉上的神色如此坦然,便作罷了。
因爲魏凝兒個子不夠高,紮起來有些吃力,不過最後還是踮起腳尖幫他紮好了。
“這樣可以了吧,不會影響你說話。”
“謝了。”魚正陽聞到自己鼻子前不再是難聞的酸醋的味道,而多了一絲淡淡的花香,好像是臘梅的味道。
唇角微微松了松。
接下來兩人便是各自詢問,其他人的症狀,并且這幾日她們都吃過什麽,到過什麽地方等等。
魏凝兒還親自看了下她們身上起的水泡,并且将那水泡的形狀都記錄下來了。
“大人,你初次查看,可得出什麽結論沒?”
魚正陽沒有回答,而是看着她問道:“見你問的很仔細,也記下不少東西,看樣子似乎比我知道的更多一些。”
魏凝兒心道,嘿,你倒是不肯吃虧,而且一個大男人怎麽這麽小氣。
便笑着對他說:“大人可是高看我了,小女子不過是想多看看,多問問,好獲得更多的信息。目前已經有了一些小的判斷,卻又怕判斷不夠準确,要去确認一下。”
“你能在如此短的時間,有了清晰的判斷,着實不容易。隻是不知道我們兩個人的看法是否一緻。”
魏凝兒看了看身後緊閉的屋門,看着外面守着的人,覺得裏面被關的人真的很可憐。
“我覺得他們不是傳染病,倒像是中毒之症狀。隻是這中毒的症狀,不但沒有減輕,反而還在加重,這個就令人有些費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