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老者的怒火如大江大河之水,滔滔不絕,連貫天地,沖霄直上。
他收回了手,但他猛然愣住了。
因爲他施展滴血重生神通,竟是無法使得自己手掌上的那個傷口愈合,無論他如何施展手段,那傷口就是不爲所動,好似他突然之間成了一介凡人,成了不具備術法神通的蝼蟻!
“賤人,你……你施展了什麽妖法!”
灰衣老者慌了。
他從弱小一步一步走來,從未遇見過這種情況,脫戰之後居然都無法治療傷勢,這讓他感覺自己被一頭洪荒巨獸盯上了,讓他如芒在背。
但他不願意相信,這一切竟是一個金仙境中期的蝼蟻造成的,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前所未有的侮辱!
柳如卿面若寒霜,懶得回應。
這使得灰衣老者更加惱怒,但還不等他再次呵斥詢問,他就心驚膽戰起來,一股殒命危機瞬間籠罩他全身心。
“這……那是?怎麽……怎麽可能!”
灰衣老者連忙四處查探,卻并未發現什麽異常,直到最終,他才注意到了之前他伸出的大手被阻礙住的那處虛空,隻見一道金色大手印竟是已經憑空凝聚而出,且威勢更爲内斂,更顯得樸實無華。
若不是重新凝聚出的金色大手印鎖定了他,讓他感受到了強烈到前所未有的殒命危機,他将與那些圍觀修士一般,斷然是無法察覺到,更無法看到那道重新凝聚出的金色大手印的!
這一刻,灰衣老者放棄了一切念頭,一切怒火,一切屈辱感,從未感受到過的強烈殒命危機,使得他如今心裏和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隻有一個念頭。
逃!
逃!
逃!
一定要逃掉,若不然今日必定會命喪于此,淪爲修仙界千古笑柄!
灰衣老者沒有想到,到頭來他到底還是陰溝裏翻船了,但他已經不敢再多思量什麽,當下一轉身,直接施展身法神通向遠方飛遁。
速度之快,眨眼之間而已,他就已經飛出去了四五百丈遠。
“什……什麽鬼?他……堂堂仙王境強者,居然……居然逃跑了!”
“怎麽回事?不就是……不就是被擊穿了手掌嗎?那位仙王境強者怎麽……怎麽逃跑了?”
“我的天啊!今天……今天實在是太詭異了!一名金仙境中期的修士,直接擊穿了仙王境中期強者的手掌,如今……那老牌仙王境強者,竟是……竟是莫名其妙的逃跑了!”
“這……難道是要變天了嗎?這世間……怎麽突然就冒出了如此驚才絕豔的存在?若是她修煉到了仙尊境……那這世間……還有誰是她的對手!”
“恐怕……無需修煉到仙尊境,隻需修煉到仙王境,怕是就已經沒人能奈何得了他了!”
“我的娘哎!我們……我們是不是……忽略了一個問題?那仙子就已經強悍到了此等地步,她那位道侶……豈不是……咕嘟……我的天啊!我……我不敢想了!太恐怖了啊!”
堂堂老牌仙王境強者竟是逃跑了,讓一衆圍觀修士都覺得莫名其妙,疑惑不解,不清楚爲何會如此。
同時,他們也忽然意識到了一點,之前被他們言語輕慢的柳如卿,是他們招惹不起的存在!
柳如卿身邊那個被他們當成白癡的黑衣青年,更是……更是他們望塵莫及,怕是連仰望的資格都沒有的真正絕巅存在!
一時之間,之前以爲灰衣老者能夠鎮住局面,所以胡言亂語的那些修士慌神了,心生忌憚,生怕會被柳如卿和林南找他們算賬,一時間紛紛準備轉身離去。
“砰!”
但還沒有等那些修士轉身逃走,一聲撞擊炸裂聲就傳進了他們的耳朵裏。
當扭頭看去,他們就驚呆了。
一團血霧在遠方的高空綻放,好奇一團絢麗奪目的煙火。
但那血霧中流溢出來的氣機,顯然就是方才逃遁走的那個灰衣老者的氣機,而如今,堂堂仙王境中期強者,竟是在他們沒有注意到的瞬間,就已經……化成了血霧,且被磨滅了神性,從此身死道消,灰飛煙滅!
“這……這是怎麽回事?爲什麽會這樣?她……她是如何做到的?!”
“太……太恐怖了!太不可思議了!我……還好我之前……沒有言語輕慢那位仙子,也不曾對那位仙子的道侶有何出言不遜之處!”
“卧槽啊!完了!完了!我……我剛才爲什麽要嘴賤啊!我……我簡直是找死啊!”
“我……啊!我剛才一定是腦子犯抽了,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我現在……現在就去向那位仙子磕頭求饒!”
在看到那團血霧之後,所以修士都驚呆了,傻眼了。
尤其是那些之前曾對林南夫婦出言不遜的修士,如今個個亡魂皆冒,生怕林南夫婦下一刻就對他們出手。
他們不敢逃!
堂堂老牌仙王境強者都沒能逃掉,何況他們這些金仙境,乃至于隻是真仙,甚至還沒有成仙的小修士呢?
完全沒有逃掉的希望,完全看不到生的可能!
“噗通!噗通!噗通!”
所以,一千多名境界不一的修士,紛紛跪在了林南和柳如卿前方,不停地磕着頭。
“之前是我們口無遮攔,不……不是口無遮攔,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千錯萬錯都是我們自尋死路,還請……還請仙子息怒,莫要遷怒我等!”
“是啊!是我們狗嘴吐不出象牙,是我們不知好歹,不知死活,還請……還請仙子息怒!”
“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不對,不對,上有八十萬高齡的老母親,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崽子,仙子……懇請仙子大發慈悲,饒恕我等吧!”
“懇請仙子饒恕我等,我等……我等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一千多名修士,磕頭磕得将街道地面都磕出了窟窿,但哪怕街道地面都是天材地寶煉制成的,算得上是品級不低的法寶,卻也耐不住他們的境界高。
所以哪怕他們磕得極其賣力,一副由衷忏悔的模樣,實則并非如此,他們隻是爲了應付過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