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看見這個兒媳婦,哭得鼻涕眼淚一大把的,陳萱萱就特别納悶了,“怎麽了?你這是怎麽了?”
“好端端的,你哭什麽呀?”
陳萱萱剛剛才把這些話說出口,她公公顧裕安就滿臉怒氣的跨過門檻,大踏步的走了過來,“兒媳婦,你今天跟我說句實在話,我手上的這碗奶粉,是不是你拿出來的?”
陳萱萱聽了,感覺莫名,“……啊?,這碗豆奶粉是我給我大兒媳婦的呀!她這些日子以來,吃沒吃好的,喝沒喝好的,瘦的跟骷髅一樣。我看了都心疼……”
顧裕安一聽這話,火冒三丈。
他一隻手插腰,另外一隻手高高擡起,手指頭直接指着她的鼻頭大罵道,“你心疼?你心疼個屁呀!”
“你這個頭發長見識短的賤東西,你以爲你是什麽東西?!你覺得你有資格心疼她嗎?”
“在這個家裏頭,你吃咱們家的喝咱們家的,天天還住咱們家,啥事兒都不幹,我們家怎麽就這麽倒黴,娶了你這種好吃懶做的媳婦兒?!”
顧裕安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對自己這個兒媳婦相當的不滿了。
尤其是幾年前,兒媳婦突然開竅,知道求助于她娘家人,也曉得從她娘家那裏不斷的搞東西回來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爲什麽,就越發的看她不順眼了。
每次親眼見到自己的兒子,慣着她,心疼她,把好吃的留給她,顧裕安,就感覺自己内心深處的某個角落,一陣陣的揪着疼。
兒呀!
那是他自己生的養的兒子呀!!!
他生他養他,還養得那麽辛苦,好不容易把他拉扯大,……這個兒子呢,竟然不聽他的話,不知道回報他,不知道好好孝順他,還一味的把這麽一個好吃懶做的賤東西捧在手心裏,……他心裏頭怎麽不難受喽?!
就因爲顧裕安對陳萱萱,一直都有很大很大的意見。所以,這個時候的他,罵起自己的兒媳婦來,那是一點都不客氣的。
……
其實,陳萱萱對于眼前的這個公公,她已經非常的習慣了。
畢竟,被自己的公公指着鼻頭大罵,而且還是這種毫不客氣的大罵,陳萱萱真的是親身經曆了太多太多。
以前的時候,她還被自己的公公罵哭過。
畢竟,公公說的那些話,實在是太污人耳朵了,實在是太有辱人的尊嚴了。
可是時間一長了,她自己經曆的多了,她就感覺自己臉皮子也變厚了。心靈還有意志,就變得更加的強大了。
陳萱萱得說句心裏話,她有時候把自己公公說的那些話,全當成放屁一樣。
左耳進,右耳出。
根本就不往心裏頭去。
“公爹~,你得明白啊,我待在家裏頭雖說好像不掙錢,但是,家裏頭男人掙錢的那些法子,絕大部分都是我提供的呀!”
“況且,我男人之所以能夠養得起這個家,之所以能夠天天都有大筆大筆的進賬,……絕大多數原因,還是咱們遇到貴人了呀!”
“您自個好好的想一想,要是咱們家在衙門那裏沒有關系,跟黃捕頭不親,……那咱們這樣的平頭老百姓,想到外頭做生意,那做得成嗎?!……您好歹也是經常性去縣城的人,您應該也能明白,縣城裏頭的那些牛鬼蛇神,地痞流氓啥的,到底有多難纏!”
“好多時候,光是他們收的各種各樣的保護費,都能讓那些做小本生意的人,根本就做不下去。到那個時候,不虧錢都已經是好事了……。有些倒黴的,尤其是那種舍不得小錢,不會來事的人,一旦被那種涎皮賴臉的漢子纏上了,被攪得家破人亡的都是輕的……”
顧裕安聽這個兒媳婦這麽一說,暴怒下的他,突然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兒媳婦的這些話,真的如同一記悶棍,把他的腦子打醒了。
顧裕安此時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兒媳婦現在還不能往死裏得罪。
自己一大家子人,雀食還是得靠着黃捕頭吃飯的。
黃捕頭現在聽誰的?
他現在光聽那個,一把年紀還老不正經的劉氏的!
而劉氏那個花花老太呢,卻又是眼前這個好吃懶做,不懂得孝順長輩的賤貨的老娘……
一想到自己今後,還是不能親自動手收拾眼前這個兒媳婦,顧裕安就感覺自己雙手癢癢,心裏湧現出了一股股莫名的難受。
顧裕安,心煩。
煩得不行的他,内心深處突然就産生了一個詭異的念頭。
他突然好希望,那個黃捕頭趕緊的死啊!
他覺得,那個黃捕頭要是死了,劉氏就再也不可能過上好日子了。
這樣一來,劉氏在他們陳家村顧家崗這一帶,就不可能像以前那樣那麽的有面子了。
畢竟,她那個有點權勢的男人倒了啊!
隻要劉氏沒有了依仗,那自己的這個兒媳婦,以後的腰杆子也挺不直了。
這般之後,自己作爲她的長輩,作爲她的公爹,就可以想收拾她就收拾她了。
一想到自己以後,說不定還真有那個機會,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比如說,叫她天天給自己洗腳,她就必須得洗。……顧裕安的内心深處,就突然湧現出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快活。
“兒媳婦,你就别跟我說這麽多!”
“我反正是看清楚了,你這個人……”
就在顧裕安張開嘴,絮絮叨叨個沒完的時候,好幾天都沒見他人影的顧言璋,就突然闖了進來。
他剛剛一進門,就紅着眼睛,神情沮喪的說了,“媳婦兒,大事不好了。咱們一大家子的靠山——黃捕頭,他昨天晚上竟然走了……”
顧裕安聽了,心裏咯噔一下,當時就心慌慌的問了,“走了?誰走了?”
“璋哥兒,你跟我把話說清楚,到底是誰走了?”
在陳家村顧家崗這一帶,也就是這方圓百裏的地方,所有人都知道,說誰家的某人“走了”,“老了”,其實就是在說對方過世了。
顧裕安隻要一想到,自己剛才才想完那個念頭,黃捕頭竟然就真的死了,他這顆心啊,就莫名的心虛起來。
在心虛的同時,他又特别擔心自家以後的生計。
他家是怎麽發起來的,……别看他嘴巴上把兒媳婦貶的一文不值,然而,他心裏特别清楚,自家以後如果想要把生意做下去,還是得靠兒媳婦和她娘家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