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陳萱萱發起脾氣來,已經完全沒了顧忌,又考慮到村裏的那些顧家人現在,都忙着給陳萱萱送禮,一天到晚的就隻曉得巴結她,顧裕安忍了半天,最後還是不敢對着陳萱萱動手了。
顧裕安不蠢呢!
以前他敢動手打陳萱萱,那是因爲他覺得自己是長輩,出于孝道,他這個做長輩的,就算打死自己的兒媳婦,陳家村的那些人也不可能把他扭送官府。
畢竟,兒媳婦被他打死了,那她就真的是死了。
到時候,兒子不管怎麽樣,那肯定會站在他這一邊,出面保他的。
然而,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
兒媳婦她親爹回來了。
還當上他們這個地方的父母官了!
那麽大的官,想要治他,那還不是輕輕松松的嗎?
顧裕安現在一想到那群鬧事的王家人的下場,顧裕安就忍不住的打起了哆嗦。
他現在是真的好害怕。
那群姓王的,差不多有百來人。各個都被枷鎖示衆。爲首那個叫啥子“波文”的男人,都已經死在了那縣衙門口。
一想到這,顧裕安就不敢直視陳萱萱。
然而,陳萱萱這會兒是越看他越覺得煩。甚至一想到自己以前,竟然被這種欺軟怕硬的老男人暴打,新仇舊恨都湧上心頭的陳萱萱,當時就一個沒忍住,直接沖了過去,對着顧裕安就是一耳光。
就是這麽一耳光,當時就把顧裕安這麽個喜歡家暴的老男人,給打蒙了。
“兒媳婦,你,你這是幹什麽?”
“我可是你親公公啊,你怎麽敢對我動手的?”
陳萱萱看見顧裕安一臉委屈的說出這話,她當時就對他淺淺一笑,“公公?”
“你算是哪門子公公?”
“不是你以前總跟村裏人說,我是個妖孽麽?”
“你還總跟你兒子講,我就是個借屍還魂的惡鬼?”
“怎麽了?我現在準備做個真正的惡鬼了,你還覺得委屈了?”
說完這話,陳萱萱就又沖了過去,對着顧裕安劈頭蓋臉的打。
顧裕安顧及到陳萱萱的親爹——高縣令,他這一路上都不敢回手。
于是,他一邊死命的亂叫求饒,一邊不斷的往屋外跑。
眼看着陳萱萱發狂到了極緻,屋外時刻關注形式變化的顧言璋,這個時候總算是走了過來。
他一過來,就突然抓住了陳萱萱的手道,“媳婦兒,你就别打了。”
“我爹千錯萬錯,也不是咱們這些小輩的能親手打的。别人要是看到這樣的事了,都會指責你不孝順的。”
聽到這話,心裏存着一肚子怨氣的陳萱萱,就直接跟他攤牌了。
“顧言璋,其實你不用跟我打啞謎!”
“這些年裏,我也算是看透你了!”
“你不是跟你爹一樣,一直懷疑我是個孤魂野鬼,附身在你媳婦兒身上麽?”
注意到顧言璋那驚訝的目光,陳萱萱一臉痛快的說了,“我今兒個就告訴你,你爹說的對!”
“我就是個孤魂野鬼,我就是在借屍還魂!”
“顧言璋,你不要以爲我不曉得你們當初的打算。你當初不就是想着,把我殺了,然後燒成灰麽?”
“不過呢,你比較貪心。覺得我這個鬼有本事,能給家裏送财,又覺得我這身體還能給你用,還能每天給你做飯洗衣帶孩子。”
顧言璋聽了,心裏驚起了一片驚濤駭浪。
他止不住的心想,她是怎麽知道那些事的?
一想到自己老爹當初在兩公裏外的田埂上找上他,說他媳婦兒是個借屍還魂惡鬼的事,她竟然都知道,顧言璋就有些心虛的笑了笑。
這個笑特别的不自然。
顧言璋雙手搓了搓,他就一臉委屈的對着陳萱萱說了,“媳婦兒,咱們的爹年紀大了,老糊塗了。”
“他說的那些話,都是胡話。你可千萬别當真!”
“……”
看見顧言璋臉皮厚成這樣,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要在自己面前裝。陳萱萱當時就對着他冷笑了一聲。抱着自己的親兒子,氣咻咻的走了。
顧言璋發現自己的媳婦兒,現在連句話都不想跟自己說了。他隻得雙手握拳,深呼吸一口氣,急急忙忙的跟了過去。
至于他那個委屈大哭的老爹,顧言璋此時是真的顧不上了。
……
有了靠山支持的陳萱萱,給自己的寶兒找了一個靠譜的先生。
這先生年紀輕輕的,真是有爲。
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高高瘦瘦的,又長得特别帥氣。還是高縣令的幕僚。
每次在縣衙看見這麽一個年輕帥氣,朝氣蓬勃的帥哥,陳萱萱就感覺自己的心情,能好一整天。
于是,她從那天開始,就跟自己的老娘老太太劉氏,就住在縣衙的後院了。
至于高縣令原有的一妻三妾。八面玲珑的老太太劉氏,硬是跟她們打成了一片。每天都是其樂融融的。
至于高縣令的夫人姬氏。
她作爲高縣令的填房,比老太太劉氏小了将近二十來歲,能跟老太太劉氏打成一片,甚至把老太太劉氏認成了親姐姐,那是因爲她有自己的考量。
老太太劉氏如今是“黃捕頭的未亡人”,拿着黃捕頭的大半财産。又曾經是當地的名門望族陳氏一族的媳婦,如今又跟她男人陳得财複婚。
她這樣的,是不可能入她家老爺的後院當小妾的。
至于讓高縣令休了她,讓老太太劉氏來當這正室太太,姬氏就覺得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嘛,老太太劉氏跟她,根本就沒有什麽利益沖突。
而她呢,反而還有些地方,得求助老太太劉氏。
再說了,她跟自家老爺一樣,特别看好老爺的親外孫。
一想到那長得跟福娃一般,白白胖胖的小孩子,姬氏就覺得,老太太劉氏眼力好,找的男人都是有出息的。
……
在陳萱萱精心的照顧下,高縣令有意的栽培下,老太太劉氏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保護下,那個小名叫寶兒,大名叫高萱的孩子,就那般茁壯成長了起來。
由于這孩子跟高縣令一個姓,高縣令這些年裏,就真的把他視作己出,比對自己的親兒子還要好。
高縣令掏心掏肺的對他,也掏心掏肺的對老太太劉氏和陳萱萱。
在高縣令掌控這地方大局的這十年裏,陳萱萱感覺自己過的特别舒心。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這十年裏,根本就沒有下過地,種過田。也沒有被自己公公打罵侮辱過。
她在這裏過得開開心心的,就沒有受過什麽委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