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姜珩這個地位的人來說,這是極少的。
尤其是,去年姜珩才一回了京城,就被衛芙狠狠給了三鞭,這可是被許多人看在了眼裏的,更是成爲了衆人心裏鎮國公懼内的佐證。
可現在……
按着長甯長公主的說法,鎮國公卻是在外面有了外室,而且那外室還馬上就要臨盆了?
看熱鬧的這些人,大多都是不知道鳴翠是什麽人的,他們也隻能往着這方面來想了。
一時之間,衆人都不由得看向了衛芙。
衛芙一怒,用力一拂衣袖:“長公主切莫血口噴人!”
見着衛芙總算是變了臉色,長甯長公主心中得意不已,繼續拿着話來刺激衛芙:“怎麽,鎮國公夫人這是在掩耳盜鈴嗎?那賤婢肚子裏的賤種不是鎮國公的,鎮國公夫人又何需百般的替她遮掩?”
衛芙嫁了一個好夫婿,這一直是長甯長公主心裏的一根刺,在她的眼裏,衛芙何德何能,竟能嫁給姜珩這樣的人呢?
若鳴翠腹中的孩子真的是鎮國公的,那衛芙這令人稱羨的好夫婿,與李俊又有何區别?
這讓長甯長公主有種把衛芙也拉下水的快感。
原本,鳴翠腹中孩子是姜珩的,這隻是長甯長公主爲了讓衛芙面上難堪而作出的胡亂攀咬而已,但現在,長甯長公主卻是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
一邊這樣想着,長甯長公主一邊看着衛芙,眼裏的惡意都快溢出來了。
被長甯長公主這樣看着,衛芙的面色越來越陰沉。
不過,衛芙之所以面色如此陰沉,顯然并不是像長甯長公主所猜測的那般,是因爲被她的言論給刺激到了。
在長甯長公主的注視之下,衛芙怒而拂袖:“長公主,我知道福安公主去了西夷和親,你的心裏不舒坦,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福安公主也是爲了景朝和西夷的長治久安才做出這樣的犧牲的,上到聖上和文武百官,下到普通百姓,對于福安公主的犧牲都是感懷在心的,但現在看來……長公主似乎是很不滿于福安公主的和親?”
長甯長公主下意識的就想給出肯定的答複,但在話到了嘴邊時,目光觸到了周圍那麽多的人,她頓時反應了過來,将原本想說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她憤怒地瞪着衛芙。
衛芙這明顯就是想給她挖坑,要不是她及時反應過來,若是真的說出了不滿于李慧和親這樣的話,有這麽多人聽到,隻怕用不了一日,這些話就會傳遍整個京城。
畢竟……
讓李慧去和親,這可是景文帝下的聖旨!
雖然去西夷和親對于李慧來說,絕不是什麽好事,但至少表面上,這是對整個景朝都有功的事,長甯長公主若是當衆表現出對此事的不滿,那景文帝又要如何想?
要知道,因爲李慧和親的事,景文帝已經對長甯長公主很不滿了,若是再加上這一遭,長甯長公主都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對什麽。
當景文帝對她還存着兄妹之情的時候,她是風光無限的長公主,但若是她再沒了景文帝對她的那點溫情,縱使還有個長公主的頭銜,她又能過上什麽樣的日子?
長甯長公主不得不怕。
“你想害我!”她怒視着衛芙。
衛芙面色不變:“長公主多慮了,我隻是基于長公主的表現,作出了最合理的推測而已。”
長甯長公主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衛芙又道:“至于長公主所說的鳴翠之事……”
所有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想要聽聽衛芙會如何說。
“鳴翠是福安公主身邊的貼身丫鬟,一直呆在公主府裏,又如何能與我夫君扯上任何的關系?長公主就算再如何恨我,也不該拿這件事來污我夫君的清譽!”說到這裏,衛芙顯得極爲義憤,“如今北蠻對景朝虎視眈眈,夫君才剛剛上了戰場,正在爲聖上爲景朝盡忠,長公主竟然就說出如此誅心之言,莫不是要夫君從戰場上歸來自請清白?”
話說到最後,衛芙的眼眶微紅,眼中淚水含而未落,看起來再是可憐不過。
而衛芙的這番話,卻是叫許多人都變了臉色。
北蠻蓄謀已久,顯然對景朝有着極大的企圖,在姜珩未至邊關之時,魏長征可是輸了好幾仗,若不是作爲守城的一方,隻怕早就一敗塗地了。
直到姜珩去了邊關,邊關的戰事這才真正的穩了下來。
由此就可以看得出來,姜珩對于如今景朝與北蠻的這一戰,到底有多重要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長甯長公主的話若是真的逼得姜珩需要回京自證清白,那未免也太可悲了……
衆人雖然喜歡看熱鬧,但也都是知道輕重的,他們更知道,如今鎮國公姜珩的重要性,看看無關緊要的熱鬧也就罷了,若是因此要連累到鎮國公,甚至是對邊關的戰事有礙,那就不是衆人樂意看到的了。
于是,衆人再看長甯長公主時,眼裏都有些意味深長了。
而長甯長公主,聽到衛芙這話,卻是心中一沉。
比起這些看熱鬧的人,長甯長公主更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在如今這樣的情況下,被衛芙用了這樣的理由拿捏住,她還真是想要辯駁都不能。
“衛芙!”長甯長公主到底忍不住,怒聲道:“本公主哪裏有這樣的意思?分明就是你……”
“長公主有沒有這樣的意思我不知道,卻是看出來也感受到了,夫君如今人在戰場上,就連韬哥兒和略哥兒兩個孩子也都主動提出要上戰場,爲抗擊北蠻的入侵做一些努力,長公主在京城享受着安穩不說,還拿了這樣荒謬的事來誣蔑夫君的聲譽,如此行事,未免也太讓人心寒!”衛芙一臉的悲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