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甯長公主是公主之尊,護衛們自然是不可能近她的身的,但這也不代表他們就拿她沒辦法了。
兩名護衛一左一右,持着兩根成人手臂粗細的棍子,直接往長甯長公主的腋下一架,再一用力,直接就叫長甯長公主的雙腳離了地,身不由己的被這兩名護衛架着往外走。
衛芙可是吩咐了他們,要将長甯長公主好生“護送”回公主府的,他們當然要不打折扣的完成衛芙的吩咐了!
長甯長公主哪裏能想到,這些國公府的護衛竟然真的敢這樣對她,先是一愣,等到回過神來時,整個人已經被架在了空中了。
她又急又氣,再加上人懸在空中,又有些怕,兩條腿下意識的就在空中劃拉起來。
這副模樣,落在外人的眼裏,可是真的有些讓人發笑了。
長甯長公主注意到周圍人的反應,一時心裏更是湧上怨毒。
她活了三十幾年,也尊貴了三十幾年,又何曾像現在這樣狼狽過?
要是長甯長公主這時可以自由行動,又沒人攔在她面前,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朝着衛芙那裏撲過去,從衛芙的身上狠狠咬下一塊肉來。
由此,也就可以看得出來,長甯長公主到底有多恨了。
雖然身不由己的被兩名護衛架着往外走,但長甯長公主的嘴可還沒被堵着,她一邊迫不得已的往外走,一邊怒聲道:“衛芙,你與本公主有怨,隻管往本公主的身上招呼便是,朝着一個孩子下手算什麽本事?既然你做得了初一,也就别怪本公主做十五,你那如花似玉的女兒,可得好生看緊了,要不然……”
雖然她沒說“要不然”之後的話,但僅僅聽着她語氣之中帶着的恨意,衆人就能知道,若是真的給了長甯長公主機會,甜姐兒一定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衛芙的神情凜冽如刀。
如果隻是她與長甯長公主之間的私怨,衛芙倒也不會怎麽在意,反正在她的眼裏,長甯長公主已經沒有什麽可懼的了。
可是……
長甯長公主想要牽扯到甜姐兒的身上去,還說出這種威脅的話來,這絕對是碰觸到了衛芙的逆鱗了。
龍有逆鱗,揭之必怒。
對于衛芙來說,她的逆鱗,就是她的孩子們。
任何人,便是拼了性命,她也絕不容許任何人做出對她的孩子們有所損害的事!
所以,看着被架着往外走的長甯長公主,衛芙淡聲道:“慢着!”
雖然她的聲音不大,語氣更是平淡,但周圍的衆人,卻都從這兩個字之中聽出了衛芙的隐怒。
兩名架着長甯長公主離開的護衛,聽到衛芙的話,立即停了下來,還轉了個方向,讓長甯長公主面向了衛芙。
長甯長公主就像是抓住了衛芙的弱點一般,甚至還對着衛芙極爲得意地笑了笑。
但很快,她就斂起面上的笑意,變得憤怒起來:“你心疼自己的女兒,怎麽在對付福安時,就能這麽下得了手?”
想起遠去西夷,隻怕這一輩子都再不能見着一面的李慧,長甯長公主眼裏都快冒出火來。
縱然那時她對李慧也有諸多的不滿意,但那也是出于恨鐵不成鋼的心态,并不代表她就不心疼李慧了,如今知道李慧之所以去和親,從頭到尾竟然都是衛芙算計的,讓長甯長公主怎麽能不憤怒呢?
她狠狠瞪着衛芙,像是要在衛芙的身上燒出兩個洞來一般。
衛芙冷着一張臉,不閃不避地道:“既然長公主一定要掰扯,那咱們就把事情都說清楚好了,請長公主記好了,隻要你以及你的兒女不來招惹我,我一點也不關心長公主府上都發生了什麽事,也對算計你的女兒沒有任何的興趣,不要你女兒發生了什麽就把事情扣在我的頭上,這樣說,長公主明白了嗎?”
就算衛芙在李慧去和親這件事上,确實是出了力的,但若不是李慧算計甜姐兒惹怒了衛芙,她也不會對李慧下手的。
再則,衛芙頂多也就是推波助瀾而已,最終下了令讓李慧去和親的,可是景文帝,勸景文帝下這樣的決心的,是方皇後。
無論如何,這件事都算不到衛芙的頭上來。
大概……
長甯長公主也是知道她拿景文帝和方皇後沒有辦法,這才想挑個軟柿子捏,好發洩一下心中的怨氣?
這般想着,衛芙不由冷笑一聲。
而長甯長公主,聽完衛芙的話,卻是直接被氣笑了:“你的意思是,鳴翠的事不是你做的,慧兒落到這一步,也不是你害的?”
衛芙目光冷淡地看着長甯長公主,沒有再與她搭話的意思。
被衛芙這樣看着,長甯長公主完全壓不下心中的憤怒,以着那樣滑稽的姿态,沖着衛芙怒吼:“衛芙,你既然敢做就要敢當,要不是你指使着,鳴翠那賤婢敢假傳了福安的話去汝南侯府?要不是這賤婢,福安也不會被壞了名聲,更不會一步錯步步錯,最後……要不是你,鳴翠那個賤婢敢誣陷福安,還能躲這麽久?”
衛芙冷笑不語。
她難不成長得就像個會背黑鍋的嗎,長甯長公主但凡遇到點不順,都覺得是她做的?
長甯長公主見着衛芙這完全沒有要承認的樣子,正要繼續指責,但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沖着衛芙怪笑一聲:“鳴翠那賤婢如今馬上就要臨盆了,你這麽護着她,難不成她肚子裏的賤種是鎮國公的?都道鎮國公夫人好妒,将鎮國公管得嚴實,現在看來,倒是世人對鎮國公夫人有所誤解,鎮國公夫人再是賢惠不過才是……”
聽到這番話,衛芙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倒是看熱鬧的一衆人,看衛芙的目光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