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說法是誰傳出來的,現在當然已經不可考了,但這說法卻是得到了許多人的認可。
如今每月的初一十五,還真有許多人過來搶這頭香。
大相國寺倒也未行那價高者得之事,而是按着先到先得的規矩,誰來得最早,那頭香就給誰。
也正因爲如此,每日的初一十五,爲着這柱頭香,都有一群人搶破了頭,甚至還有人提前幾日就開始守在大相國寺的。
不得不說,這也是一件奇事了。
聽衛芙這樣說,沈珺點了點頭,這才再不想這些了。
衛芙見狀,這才領着兩人往寺中去。
上了香之後,衛芙找了寺中的知客僧要了一間禅院,又點了好些護衛守在禅院外面,這才看向了甜姐兒和沈珺:“我要去拜訪慧覺大師,你們就先在這禅院裏歇着吧,甜姐兒,你可不要亂跑,就在這裏陪着你大嫂。”
甜姐兒點了點頭。
沈珺也道:“母親,您放心,我們不會亂跑的。”
衛芙放下心來,然後才往了慧覺大師的住處行去。
慧覺大師似是對衛芙的到來早就有所預料,衛芙才行到一半,就有照顧慧覺大師起居的小沙彌趕了過來。
被小沙彌領着,衛芙一路到了慧覺大師的住處。
之後,小沙彌退下,這間禅房裏便隻剩下了慧覺大師和衛芙兩人。
慧覺大師正在誦經,衛芙也并未打斷他,隻是在屋裏的另外一個蒲團上盤膝坐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慧覺大師才誦完了經。
他睜開眼,看着衛芙,先是輕歎一聲,然後才道:“鎮國公夫人,久違了。”
衛芙朝着慧覺大師點了點頭:“又來叨擾大師了。”
慧覺大師搖頭不語。
衛芙見狀,笑了笑,道:“今日前來尋大師,其實也沒什麽事,隻是夫君曾經留下話,若是遭遇危機,可來大師這裏尋求庇護……”
慧覺大師與姜珩之間有沒有什麽默契,這衛芙自是無從知曉,但看慧覺大師先前的樣子,至少是有些無奈的。
既是如此,那衛芙當然也就要将這件事點出來了。
知道了景文帝正在盯着鎮國公府的動向,衛芙自然要提前做好準備。
聽衛芙這樣說,慧覺大師手上撚佛珠的動作都頓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道:“夫人言重了,大相國寺的大門時時都敞開着。”
這就是默認了。
衛芙得到這樣的結果,已經很滿意了。
既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衛芙朝着慧覺大師合什一禮,道:“既是如此,那就不打擾大師的清修了。”
然後起身離開了慧覺大師的住處。
衛芙回到禅院時,甜姐兒和沈珺正坐在一塊兒說話。
因爲衛芙之前的囑咐,兩人并沒有外出,而是就呆在了禅院裏,反正這禅院也還挺大,院子裏的景緻也還不錯,正好天氣也不錯,兩人便坐到了院子裏的石桌邊,随意話起了家常。
見着衛芙回來了,兩人一起站了起來。
“母親!”
甜姐兒和沈珺異口同聲地道。
難得出門一次,甜姐兒和沈珺的心情都很好,語氣都是上揚的。
衛芙聽到兩個孩子聲音裏的歡快,面上也露出了笑容,便是心裏都覺得松快了些。
“好了,慧覺大師那裏已經拜會過了,接下來也沒什麽事了,咱們娘兒仨就一起走走吧,然後用一頓齋飯,好好休息一下再回去。”衛芙道。
甜姐兒和沈珺連連點頭。
在大相國寺呆了大半天,等到下午沈珺睡飽了起身,三人才準備動身回府。
不過……
登上馬車的時候,甜姐兒眼角的餘光無意之中往旁邊掃過,在見着與她擦肩而過的一名大腹便便的女子時,卻是不由得怔了一怔。
那女子看着應該不到雙十,肚子高高挺起,衣着打扮也能看出是富貴人家出來的,走路的時候一手被丫鬟扶着,另一手撐在了腰上,看着極爲艱難的樣子,分明就是身懷六甲,而且還即将臨盆了。
也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那女子就已經被小丫鬟扶着走出一截遠了,而甜姐兒卻是莫名地盯着這女子的背影,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衛芙已經和沈珺先上了馬車,見着甜姐兒許久沒有動靜,掀開了車簾,有些疑惑地道:“甜姐兒?”
甜姐兒這才回過神來,應了一聲:“哦,馬上就來。”
一邊說着話,一邊被丫鬟攙扶着登上馬車。
不過,趁着車簾還未完全落下的時候,甜姐兒還是忍不住往那女子離開的方向看了幾眼,不過這個時候,那女子已經走遠了,甜姐兒隻能看到一個遠去的背影而已。
衛芙注意到甜姐兒的動作,有些疑惑地道:“甜姐兒,你在看什麽呢?”
甜姐兒想了想,這才有些不确定地道:“母親,我剛剛見着了一個人,總覺得面熟,偏偏又怎麽都想不起來什麽時候見過……”
而且,在面熟的同時,還有些淡淡的厭惡。
就仿佛,她與那女子曾經發生過什麽矛盾一般。
但若真是如此,她又豈會想不想來這人是誰呢?
明明那答案明明就已經在腦中若隐若現了,卻就是想不出來。
甜姐兒有些苦惱,整張臉都因爲這苦惱皺成了一團,看起來别提有多可愛了。
衛芙被甜姐兒這副模樣逗笑了,伸手在甜姐兒的頭上揉了揉:“你這丫頭,反正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吧,哪裏用得着這般?”
甜姐兒想想也是,便也暫時将這件事放下,再不去想了。
她于是換了個話題。
“母親,大相國寺倒是個好去處,不過我現在一來大相國寺總是擔心會出什麽事……”甜姐兒道。
說害怕倒是不至于,不過當初在大相國寺裏,她差點被李慧給算計了去,心有餘悸卻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