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臉上傳來的痛,喬氏朝着姚家公子使了個眼色。
然後,兩人帶着那惹了禍的通房丫鬟,往着衛芙和甜姐兒那邊走了過去。
不過,在三個人離着衛芙和甜姐兒還有幾步的時候,衛芙擰着眉頭道:“站住!”
喬氏有些不明所以。
同時,心裏又極爲憤怒。
她都已經帶着兒子過來道歉了,難不成鎮國公夫人還要爲難他們嗎?
正這般想着,就聽到衛芙道:“你們也就算了,那是個什麽東西,也跟着一起過來礙眼?”
那通房臉紅一陣白一陣的。
這就不是個安分守己能認得清自己身份的人,若她是,就不會大膽到在姚家公子成親之前就懷上身孕的事,更不會在遇到甜姐兒之後,想趁着這個機會把甜姐兒和姚家公子那本就沒有的“婚事”給攪黃了。
再比如此時。
喬氏帶着兒子要向甜姐兒道歉,若不是認不清自己的身份,她又怎麽會跟着一起上前呢?
這通房丫鬟平日裏被姚家公子寵慣了,漸漸的倒也真的将自己當成了一回事,這會兒聽衛芙這樣一說,第一反應便是偏過頭看着姚家公子,這是在等着姚家公子給她出頭呢。
姚家公子倒也不是沒有看到自己心愛的通房的求助,不過他又怎麽敢?
面對鎮國公和鎮國公夫人的怒火,連他都隻能跟着低頭認錯,他又哪裏敢幫着一個通房丫鬟說話?
所以,便隻當作沒看到。
那通房便是再怎麽不甘心,這時也隻能停在了原地。
喬氏則領着兒子上前,兩人朝着衛芙和甜姐兒鞠了一躬,“姜小姐,犬子出言無狀,冒犯了你,還望姜小姐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了他這一回……”
“姜小姐,對不起。”姚家公子也道。
甜姐兒往旁邊躲了躲,沒有受兩人這一禮。
這當然不是因爲她覺得自己受不起,而是她不想原諒這兩人。
之前那通房丫鬟是如何仗着有了身孕而诋毀自己的,甜姐兒到現在可還都記得清清楚楚的呢,之前是顧忌着不要出了人命,所以才壓着三名護衛沒有動他們,但不代表甜姐兒就不生氣了。
而現在,她的父親母親到了,甜姐兒自然就再沒了任何的顧忌,也用不着再違背自己的心意行事了。
“母親……”甜姐兒看向衛芙。
衛芙見狀,輕輕拍了拍甜姐兒的手,示意她安心。
甜姐兒便也真的安下心來。
她知道,既然衛芙在這裏,那自然就不會讓她受任何的委屈。
衛芙安撫好甜姐兒,這才看向喬氏:“這就是姚夫人了吧?”
喬氏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她有些不好的預感。
果然,衛芙接下來的話,就印證了她這樣的預感。
“上一次在靖安伯府,就聽聞姚夫人對我家甜姐兒很感興趣,還特意買通了伯府的門房給你報信兒,就是爲着見我家甜姐兒一面……”衛芙道。
喬氏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她沒想到,自己都做得那般隐秘了,竟然還被發現了。
那現在,事情又要如何收場?
雖然她從姚謙那裏得了些消息,知道鎮國公府往後可能沒現在這般風光了,但不管如何,現在的鎮國公府,可還不是姚家能招惹得起的。
喬氏便是想着讓自己的兒子娶甜姐兒,那也想的是等鎮國公府敗了之後,可不是想的現在!
現在……
她如何敢想?
而正帶着一臉怒容的姚謙,聽到衛芙這話,更是盛怒不已。
他沒想到,自家這個蠢婦,竟敢有這樣的念頭,甚至還真的做了出格的事!
“上次的事我還沒找姚家問個究竟,貴府公子竟然就敢如此羞辱我姜家的女兒……”衛芙的目光讓人覺得有些冷,“這說親向來也要講究個門當戶對,我也不知姚夫人爲何會覺得貴府的公子堪爲我國公府女兒的良配,但這件事,還沒完!”
姚謙和喬氏的眼皮都是一跳。
“夫君在外征戰二十餘年,便是沒有功勞,那也是有苦勞的,若是最後得來的結果,卻是京中一個七品官的夫人和兒子就能如此侮辱他的女兒,那這也太讓人寒心了些。”衛芙道,“這件事,我與夫君,自會去聖上跟前讨個公道!”
話說完,衛芙一拂袖,便要帶着孩子們離開。
姚謙聽完這話,整個人差點沒癱倒在地了。
這天下誰都不會覺得鎮國公沒有功勞隻有苦勞,也正因爲如此,若是鎮國公的兒女在京城還不能得到善待,也就更會讓人覺得不平。
就比如此時。
圍觀的一衆百姓們,原先還隻是看熱鬧而已,但聽衛芙這般一說,一個個的表情也都跟着變了。
姚謙隻覺得那一道道的目光,就像是利刃一般,隻差沒将他淩遲了。
“鎮國公夫人且慢!”
姚謙想要辯解,但才隻說出這樣幾個字來,就在姜珩的目光之下收聲。
姚家公子和他那通房對甜姐兒的癡纏,不僅衛芙生氣,姜珩也同樣生氣,他們夫妻這般心疼着的閨女,卻被人家如此往泥裏踩,他這個做父親的,若是還不能爲之讨回個公道來,又如何能做父親?
是以,姜珩又如何能容得了姚謙在這個時候的辯解呢?
隻冷淡地看了姚謙一眼,姜珩便護着妻女離開。
而當他們走過時,人群又自動的讓開了一條通道來。
直到登上了馬車,甜姐兒和略哥兒才算是松了口氣。
“母親……”甜姐兒将頭埋在衛芙的胸前,聲音明顯能聽得出委屈之意。
衛芙輕輕撫着甜姐兒的背,等到甜姐兒重新擡起頭來,這才問道:“今天這是怎麽回事?韬哥兒他們呢?”
略哥兒這時候開始講述事情的原委。
他們幾個原是約了另幾家的孩子一起出來逛燈會的,不過想法是好的,但真到了燈會上才發現,他們根本就不可能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