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這姚家的通房爲何會盯着甜姐兒……
略哥兒和甜姐兒自然是不明白的,但衛芙又哪裏能不明白?
那喬氏打的什麽主意,也就是衛芙和姜珩知道而已,他們都不想讓甜姐兒知道這樣的糟心事。
原本姜珩的計劃是,等今日過了,朝廷重新開始上朝,他就會以這件事爲引子,開始執行他的計劃了,哪裏能想到,這姚家公子竟然帶着他那個有了身孕的通房出來看花燈,還遇到了甜姐兒,甚至那通房還想着拉踩甜姐兒。
這,自然是衛芙和姜珩都不能容忍的。
見着一雙兒女和三名護衛竟然被這麽個人給爲難住了,衛芙和姜珩對視一眼,兩個孩子到底還是經的事太少了,要不然這會兒也不會如此爲難。
不過,略哥兒和甜姐兒還小,他們還有的是時間來增加自己的閱曆。
衛芙往前走了一步,又想起自己和姜珩現在還手牽着手呢,連忙從姜珩的掌心掙開自己的手,在姜珩不滿地看過來時,連忙又将自己手裏的兩隻花燈塞到了姜珩的手裏。
然後,在姜珩略顯無奈的目光注視下,衛芙這才站到了一雙兒女的面前。
略哥兒和甜姐兒正爲難着呢,就見着了自家母親。
他們都不認識姚家公子,更别說那個有孕的通房呢,突然碰到這麽兩個人,其中一個還仗着自己有孕在身,說什麽甜姐兒馬上要進姚家的門這樣的話,可将兄妹倆氣得夠嗆。
若不是怕真的傷到那通房腹中的孩子,兄妹倆隻怕早就讓護衛将這兩人提溜到一邊去了。
所以,見着衛芙,兩人眼中頓時就是一亮。
“母親!”
略哥兒和甜姐兒的聲音都能聽出激動來。
然後兩人又回過頭,看到了姜珩。
衛芙略帶安撫地看了一雙兒女一眼,然後手輕輕一揮,擋在略哥兒和甜姐兒前面的三名護衛就退到了一邊。
做完這些,她才看向了對面的姚公子和他的通房。
這兩人都沒有見過衛芙,最開始自然是不知道衛芙的身份的,但聽到略哥兒和甜姐兒喚衛芙爲“母親”,他們自然也就知道了衛芙是誰。
他們顯然是沒有想到衛芙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尤其是那通房,甚至下意識地捂着小腹往後退了兩步。
她敢在略哥兒和甜姐兒的面前胡言亂語,隻不過是覺得略哥兒和甜姐兒不會将她怎麽樣而已,但讓她在衛芙的面前放肆,她卻是如何都不敢的。
誰不知道,鎮國公夫人就是個渾人?
鎮國公府的公子小姐可能還會顧忌她肚子裏的這塊肉,但鎮國公夫人可不會。
衛芙看都沒看那神色緊張的通房一眼,隻微眯着眼看着姚家公子:“你是姚家的兒子?”
那姚家公子被衛芙這般打量着,隻覺自己就是那砧闆上的肉一般,竟是被衛芙給吓着了,好一會兒都不敢開口說句話。
衛芙冷笑一聲,便也不需要他回答了。
“若是本夫人沒聽錯的話,你們方才是在說,我的女兒要進你們姚家的門?”
姚家公子和他那通房面上都是一僵。
今天這件事,其實都是姚家公子的通房自作主張而已。
那喬氏不是個能藏得住話的,要不然她也不會在聽到了姚謙說夢話之後,還沒等國公府真的敗落下來,就打上了甜姐兒的主意了。
在喬氏想來,隻要國公府一敗,甜姐兒這個國公府的小姐自然也就不值錢了,到時候有人肯要甜姐兒隻怕姜家人都得燒高香了,壓根兒就沒想過自己的兒子會娶不到甜姐兒。
也正因爲有這樣的底氣,喬氏才會在事情還沒成的時候,就将這件事說給了姚家公子聽。
而姚家公子知道了這件事之後,無意之間又說給了那個受他寵愛的通房聽。
在姚家公子看來,他将要娶正室,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他就是再怎麽寵着他的幾個通房,也絕沒有想過要爲了她們就不娶正室了,甚至他覺得,他的幾個通房知道這件事也并不會有别的什麽反應。
但他的那個通房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好不容易才有了身孕,說不定還能趕在正室進門之前就生下庶長子,又怎麽會樂意有一個出身高的主母呢?
隻不過,那通房就是再怎麽厲害,也隻是在姚家公子面前而已,又能拿國公府的女兒怎麽辦?
這次的上元燈會辦得熱鬧,這通房自然也是想出來逛逛的,于是在姚家公子的耳邊撺掇了許久,又拿着腹中的孩子說事,這才總算是說動了姚家公子帶她出門,卻不想就正好遇到了略哥兒和甜姐兒。
姚家公子其實并不認識甜姐兒,但他曾經見過略哥兒,又見着甜姐兒與略哥兒容貌相似,年紀相仿,自然也就跟着認出了甜姐兒的身份。
他将自己的猜測說與了身邊的通房聽,原是沒想與略哥兒和甜姐兒有什麽沖突的,卻不想那通房心裏生出了别的心思,竟是主動朝着甜姐兒身上撞了過去,之後就捂着肚子喊疼,還說了些甜姐兒即将進姚家的門,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之後就起了歹心之類的話。
這種二女争一夫的事,本就是普通百姓最感興趣的,尤其其中一方還是國公府的小姐,周圍路過的人自然也就圍起來看熱鬧了。
姚家公子那通房想的好,她這般一鬧,不管怎麽着,國公府也定是不會讓自家的閨女嫁進姚家來了。
卻是沒想過,姚謙也隻不過是個從七品的中書舍人而已,姚家公子更是連個差事都沒有,這樣的人家,又豈會是國公府能看得上眼的?
這通房自己将姚家公子當成了不能舍棄的寶貝,倒是以爲别人都與她一樣呢。
這會兒聽到衛芙問出這樣一句話來,又想想喬氏再三叮囑過的,在事成之前不能将這件事宣揚出去的話,姚家公子和他那通房自然都有些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