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芙見狀,連忙制止:“甜姐兒,天冷,衣裳可不能脫。”
如今雖然天氣變冷,但也還沒下雪,甜姐兒自然也還沒穿大氅,這一脫就要脫掉外面的厚衣裳,這屋裏雖然暖和,但也隻是相比于外面而言的,厚衣裳一脫,可就很容易着涼了。
被衛芙這樣一制止,甜姐兒要解衣裳的手倒也頓住了。
先是灌了一杯溫熱的茶水,又拿着手連連在臉頰邊扇了扇,等到沈珺總算是進了屋,甜姐兒也不那麽熱了。
沈珺進了屋,見着甜姐兒好端端地坐着,倒也略松了口氣,一邊坐到了甜姐兒的身邊,一邊道:“甜姐兒,你可得仔細着别磕了碰了……”
甜姐兒聞言,朝着沈珺做了個鬼臉。
不過,甜姐兒也知道沈珺是在關心自己,做完鬼臉之後,倒也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沈珺這才看向衛芙,與甜姐兒一起向衛芙行了個禮。
“母親。”兩人一起道。
衛芙面上帶着笑容:“自家人,不必這般多禮,甜姐兒,你這次又是因爲何事這般毛躁?”
語氣裏滿是寵溺。
在衛芙看來,隻要孩子們都好,那這些不涉及到原則與底線的細枝末節,就完全不必多作計較。
也正因爲如此,不管是甜姐兒還是沈珺,在衛芙這裏,都會覺得再放松不過。
甜姐兒聽衛芙這樣問,眼裏頓時就像是在放光一般,她道:“母親,今兒上午我和一個小姐妹約好了出門去逛逛,回來的時候就看了一場熱鬧呢!”
“哦?”衛芙配合地問道,“什麽熱鬧?”
甜姐兒眉飛色舞地道:“是關于程家的事,哦,就是表嫂的那個繼母出事了!”
小盧氏出事了。
衛芙的眉梢微微上挑。
她早就猜到過,孫氏不可能就這樣放過小盧氏,定是會有所行動的,現在看來孫氏的動作倒是挺快,隻不過這麽幾日而已,她就已經出手了。
雖然衛芙還不知道小盧氏那裏到底出了什麽事,但隻看甜姐兒那興奮的表情就能知道,這事兒一定不會小了。
不過,衛芙沒有先問小盧氏的事,而是看向甜姐兒,道:“甜姐兒,小盧氏如何,與我們并沒有什麽關系,爲着這麽一個與己無關的人的事,你太失态了。”
甜姐兒聞言,朝着衛芙吐了吐舌頭。
她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但她就是覺得那個小盧氏太惡毒了,這樣的人得到了懲戒,自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衛芙看出甜姐兒的想法,不由在心裏暗暗搖了搖頭。
關于小盧氏往程姣的衣裳裏塞男人用過的汗巾的事,因爲關系到程姣的私譽,再加上孫氏連程姣自己都瞞着,衛芙就算知道,當然也不可能拿了這件事與甜姐兒說。
現在看來,也幸好沒有與甜姐兒說,要不然甜姐兒還不得更加義憤填膺啊?
衛芙也不是責備甜姐兒,隻是稍稍提點一下而已,見甜姐兒不再表現得那般興奮了,這才問道:“好了,甜姐兒你現在可以說說,小盧氏到底出了什麽事了?”
甜姐兒一聽這話,立即就來了精神,“母親,我跟您說啊……”
甜姐兒與小姐妹在外面逛了逛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時辰還挺早的,卻不想經過程家時,正好就看到了程家門口聚了不少的人,而且還能聽到人群中傳來陣陣的哭嚎。
出于好奇,甜姐兒才讓馬車靠在了路邊,想要聽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畢竟,如今程家和姜家拐着彎也是能攀上點親戚關系的,程家明顯出了什麽事,她既然正好碰上了,當然也想打聽清楚一點。
等到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事,甜姐兒的嘴都張得快能塞進去一隻拳頭了。
那小盧氏……
“她竟然私下裏與人相好,還留了那個男人的一條汗巾在身邊,說是要睹物思人!”甜姐兒眼睛瞠得圓圓的。
就算是過了這麽久了,想起這件事,甜姐兒還是驚得不知道能說些什麽。
衛芙擰起眉頭來。
隻這麽一句話,她就能推測得出來,孫氏是用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法子來收拾小盧氏。
小盧氏想用這樣的方法來壞了程姣的名聲,那同理,當這樣的辦法被用在她自己的身上,也一樣能讓她自己有嘴說不清。
孫氏對這小盧氏可謂是恨極,會用這樣的法子來收拾小盧氏,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不過……
這樣的事被甜姐兒聽了去,衛芙卻是不太樂意了。
甜姐兒還小,那般污言污語的入了耳,總是不好的。
不過,衛芙也知道,甜姐兒會知道這件事,本也是機緣巧合,又不是她故意往這種事上湊,再則,孫氏安排了這樣的事,還放任這件事被鬧出來,就算甜姐兒沒有正好碰上,用不了幾日,也總會在别處聽到消息的。
衛芙于是便也沒說什麽。
甜姐兒倒是沒有發現衛芙的異樣,隻是用着不可思議的語氣道:“母親,那小盧氏當初不是看中了程家二老爺的品貌,這才不顧程家二老爺是自家族姐的夫君,還用了那樣的手段嫁進了程家嗎,怎麽現在竟是與旁人私通起來了?”
話說完,意識到衛芙聽到自己說出“私通”這樣的字眼,必定不會高興,甜姐兒連忙又抓着衛芙的手臂搖了搖。
衛芙有些無奈地點了點甜姐兒的額頭,倒也沒有再說她什麽。
甜姐兒沒等衛芙開口,又道:“母親,聽說這件事是程家大夫人去小盧氏那裏小坐的時候,無意之中發現的,那小盧氏還将那條汗巾貼身藏着的呢,被人發現了之後她倒是好,隻說自己不知道,是有人在陷害于她,想用這樣的辦法将這一切推得幹幹淨淨的……”
小盧氏當然不會認下這樣的事了。
别說她本來就沒有與人私通,就算她真的做了這樣的事,她也斷不會承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