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甜姐兒這樣一說,衛芙笑道:“好好好,你們想穿什麽,都由着你們,你這丫頭,我看你就是想穿新衣裳了。”
甜姐兒朝着衛芙吐了吐舌頭。
沈珺從旁道:“母親,您便是看出來了,也不好直接說出來啊,如此甜姐兒又該害羞了……”
卻是打趣起甜姐兒來了。
甜姐兒聞言不滿地道:“母親,大嫂,你們都笑話我!”
雖是抱怨,但那語氣裏又哪裏有任何的不滿呢?
三人笑了一陣,甜姐兒想起了一事,這才道:“對了,母親,我這兩日與瑩姐兒寫信,聽瑩姐兒說程家二姐姐的繼母也從通州趕回來了,說是特意爲了程家二姐姐成親的事回來的。”
衛芙點了點頭。
确實有這麽回事。
小盧氏前幾日就回京了,明面上自然說的是她也是程姣的母親,如今程姣要成親了,她這個做母親的怎麽着都該回來看看。
至于,她心裏是怎麽想的,那隻怕也隻有小盧氏自己才知道了。
不管是程家大夫人孫氏還是即将做婆母的周氏,可都不會相信小盧氏真的就是爲了祈福程姣才回來的。
所以,這幾日孫氏對小盧氏可謂是嚴防死守,就怕小盧氏會對程姣使什麽壞,從而影響到程姣的婚事。
這都已經到了節骨眼兒了,眼瞅着還有幾日就要成親了,孫氏可不能讓程姣出任何事。
至于這樣的防備,會不會讓小盧氏尴尬,那就不是如今的孫氏能考慮的了。
事實上,在孫氏想來,小盧氏當初既然想着要将程姣推進火坑,還一點都沒有想過要掩飾,那如今回來裝出這副慈母心腸,又是要給誰看呢?
也正因爲孫氏的嚴防死守,小盧氏雖然回來了好幾天了,但也就僅僅隻見了程姣一面而已,而且還是在所有人都在的時候見的。
而平時,孫氏幹脆就将程姣拘在了自己院子裏的廂房裏,用孫氏的話來說,程姣馬上就要出嫁了,她這個伯母舍不得她,想留她多在跟前呆幾日。
如此,便是誰都知道孫氏的用意,又哪裏還能說上一個不好聽的字眼?
畢竟,這些年來,孫氏是如何待程姣視如己出的,而程姣又是如何依賴孫氏的,所有人可都是長了眼,并且看在了眼裏的。
相較起小盧氏這個名義上的母親,孫氏可就合格太多了。
總之,在整個程家,都不會有人替小盧氏打抱不平的。
甜姐兒又往衛芙那裏湊了湊,有些擔憂地道:“母親,那您說……程家二姐姐的繼母,會不會想着使壞,來破壞程家二姐姐和南表哥的婚事啊?”
衛芙聞言,伸手在甜姐兒的額頭上點了點,“你這丫頭,年紀不大,操心的事卻是不少,你程家二姐姐那裏有程家大夫人盯着呢,她那繼母連程姣的身都近不了,又能使什麽壞?”
聽衛芙這樣一說,甜姐兒這才算是放下心來了。
她雖然與程姣也隻見了幾面,但對于這個未來的表嫂,甜姐兒也是非常喜歡的,當然不希望程姣在臨成親之前還出什麽差錯。
衛芙見狀,搖了搖頭:“就知道瞎操心。”
沈珺連忙替甜姐兒開脫:“母親,您可不能這樣說,甜姐兒也是一片好意。”
聽沈珺這樣說,甜姐兒連忙看了過來,朝着沈珺眨了眨眼。
姑嫂之間的感情,由這些小動作就可以看出一二了。
衛芙見着沈珺和甜姐兒相處得這般好,當然是再高興不過的,她看着這兩人,正要說些什麽,就聽到外面映雪的聲音。
“夫人,程家大夫人來了。”映雪道。
程家大夫人?
衛芙和沈珺甜姐兒對視了一眼,心頭都有些疑惑。
這難不成就是說曹操曹操到?
她們正說着程家的事呢,程家大夫人就過來了。
程家是詩書傳家,向來是最重規矩禮儀的,但這一次程家大夫人登門,卻是沒有提前遞上拜帖告知主人,這無疑是有些失禮的。
而從這一點也能夠看得出來,孫氏此來,隻怕是有急事的。
衛芙一邊想着孫氏的來意,一邊吩咐道:“快請程家大夫人進來。”
程家與衛家馬上就要結親,衛芙作爲衛家女,又是衛南的親姑姑,自然不會怠慢了孫氏,因而将話吩咐了出去之後,就領着甜姐兒和沈珺到了院門口去迎人。
不多時,孫氏就被映雪引着到了汀蘭院。
見着衛芙領着兩個孩子迎上來,孫氏從中自然領會到了衛芙的态度,立即就松了口氣,“倉促登門,是我失禮了,還望鎮國公夫人海涵。”
衛芙聞言,笑道:“程夫人哪裏的話,都不是外人,又何需如此客氣,程夫人快請進。”
然後領着孫氏進了屋。
分主賓坐下,又有丫鬟送上了茶點。
衛芙知道,孫氏這個時候前來,而且還來得這般突然,定是有什麽重要的話要說,因而朝着屋裏服侍的丫鬟們擺了擺手,讓人都退了下去。
然後,她才看向了甜姐兒和沈珺:“甜姐兒,珺珺,你們暫且……”
她是怕孫氏說的話不好讓孩子們聽到,這才想着讓沈珺和甜姐兒先回避一下。
孫氏見狀,連忙道:“夫人,其實也不是大事,隻是有些丢人而已,倒也不用讓孩子們回避。”
說到這裏,孫氏還歎了口氣。
憑着直覺,衛芙就覺得,孫氏會有這樣的表現,定是與突然回京的小盧氏有關。
既然孫氏都已經這樣說了,衛芙倒也沒有一定要讓甜姐兒和沈珺回避,而是看向了孫氏,道:“大夫人有何事但說無妨,但凡我能搭得上手的,定是不會推辭的。”
聽衛芙這樣說,孫氏的臉色又好看了些。
她深吸一口氣,道:“說來也是家醜,原本是不該外揚的,但姣姣好不容易才得了一樁好婚事,不管怎麽着,我都不能讓她在這個時候還出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