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芙與姜珩是夫妻,他們本就是榮辱與共的,他們還有三個孩子,不管怎麽樣,衛芙都絕不會想要看到這樣一天的到來。
而現在,姜珩在這個時候下了這樣一步棋,就算不能完全解決他以及姜家的危機,但至少也能緩解一些。
姜珩見衛芙松了口氣,又道:“爲了不讓聖上起疑,至少明面上他是不可能幫着我說話的,但我其實也并不需要有人幫着我說話,隻要在某些事情發生之前,可以提前給我知會一聲就行了。”
以姜珩今時今日的地位,最重要的是他手裏的兵權,能夠提前知道将要發生什麽,就已經足夠讓他做很多事了。
“那就好。”衛芙道。
姜珩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将衛芙又抱得緊了些。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他的妻兒有任何的風險,不管他要面對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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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得幾日,朝中在經曆了一番的明争暗鬥之後,吏部尚書一位總算是有了最後的結果。
原本如今内閣的幾位閣臣都想盡了辦法的想讓自己的人成爲吏部尚書,甚至其中一兩位閣老自己都對吏部尚書一職非常感興趣,如此一來,先前對付胡文玉時的默契與合作自然也就不複存在,要不是幾位閣老其實已經明争暗鬥多年,知道不可能像對付胡文玉一樣簡單的将對方拉扯下來,隻怕這幾位閣老還不知道要鬥成什麽樣子呢。
到最後,幾位閣老也算是有了默契,各自将自己屬意的人選提了出來,至于最後到底誰能成爲吏部尚書,甚至是入閣,那也就隻有讓景文帝來決定了。
但讓幾位閣老沒有想到的是,到最後,景文帝卻壓根兒就沒有從他們提出來的人選之中作選擇,而是提了吏部左侍郎關則銘爲吏部尚書。
内閣的權柄不可謂不大,甚至對景文帝這個帝王都形成了一些掣肘,但也僅此而已了,景文帝聖旨一下,幾位閣老就算心有不甘,也隻能就此罷休了。
關則銘今年四十出頭,在吏部左侍郎這個位置上已經坐了好些年了,爲官也算得上小心謹慎兢兢業業了,景文帝提了他成爲吏部堂官,雖然說是有與内閣别苗頭的原因,但更重要的當然是關則銘本身也是頗有才幹的。
吏部左侍郎是正三品,提成吏部尚書算是官升兩級,倒也不算太過出格,再加上關則銘本身就是左侍郎,在吏部也呆了多年,讓内閣幾位閣老想要反對都找不出理由來。
畢竟,比起他們提出來的那些人選,關則銘可是要合适太多了。
也正因爲如此,這件事最後也就這樣定了下來。
景文帝對于這樣的結果,自然是滿意的。
一開始時,景文帝冷眼看着幾位閣老爲了讓自己的人上位各出手段,心裏是極爲憤怒的,也是出于這樣的憤怒,景文帝才會完全沒有理會幾位閣老精心挑出來的那幾個人選,而是選擇了關則銘。
一來關則銘與幾位閣老向來無甚交集,将他提拔成吏部尚書,關則銘也隻會感激景文帝。
二來,關則銘本身也是一個不善鑽營的人,爲官也算是清正,這樣一個人掌管六部之首,總也要更讓人放心一些。
這幾番原因之下,景文帝下完旨之後倒也覺得神清氣爽。
用這樣一個直臣,總好過用幾位閣老推薦的人,不是嗎?
衛芙打聽了一下關則銘這個人,得到的反饋是這個人是一個正直而又不喜鑽營的人,要不然他在吏部呆了這麽多年,也早該輪到他上位了。
而且,這個人雖然人在吏部,但與幾位閣老,以及朝中其他的要員,似乎都沒有什麽交集。
也真是不知道,這樣一個人是怎麽在官場上站住了腳跟的。
隻看表面的話……
誰又能知道,這關則銘竟然還與姜珩有關系呢。
要不是衛芙是親耳聽到姜珩說起這件事的,她也是想象不出來的。
不過,衛芙當然知道,關則銘與姜珩的關系越是隐蔽,那麽對于姜珩來說就越是有利,她雖然知道了這件事,但她自然不會将這件事拿出去說。
便是對孩子們,她也是不會說的。
在衛芙想着這些的時候,甜姐兒和沈珺一起進了屋。
沈珺進門已經有半個多月了,這半個多月以來,她的變化與努力,是所有人都看得到的,也正因爲如此,姜家的每一個人,都是真心的接納了沈珺的。
而沈珺的變化,最明顯的就是她面上的笑容比以往多了,而且現在她已經能接受其他人靠近她身邊兩尺左右了。
半個月的時間,安全距離從三尺變成了兩尺,這看似是很慢的,但對于沈珺來說,卻已經是她極爲努力的結果。
不僅沈珺,就連韬哥兒,其實也是有些變化的。
當然,這些變化,都是往好的方面的。
衛芙親眼看着這兩個孩子的變化,心裏當然是再高興不過的,雖然韬哥兒的身邊有了另外一個更親近的人,但這本就是再自然不過的事,衛芙又怎麽會因此而覺得不高興呢?
這會兒看着甜姐兒和沈珺過來,衛芙朝着她們招了招手:“快過來,正好我讓人做了你們愛吃的點心。”
映雪和映岚非常有眼色,早在甜姐兒和沈珺進門的時候,就已經招呼小丫鬟把茶水點心都送上來了。
兩人落座,吃了一塊點心,便說起了過幾日去伯府喝喜酒的事了。
衛南與程姣的婚事是幾個月以前就定下了的,因爲程姣那裏的特殊情況,這婚事一定下,周氏就緊鑼密鼓的準備起來了。
先前兩家定下婚事的時候,周氏還曾笑言,說不定衛南的婚期會在韬哥兒之前,不過最後到底還是定在了韬哥兒後面。
“母親,前些日子在芝玉閣做的新衣裳裏就有一件看着挺喜氣,到時候我就穿那一身去伯府!”甜姐兒笑眯眯地道。
沈珺在旁邊拿了帕子輕輕掩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