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這話也未免太過可笑。
都不用衛芙開口,甜姐兒自己就能一句話将衛明遠給怼回來了。
“外祖父這就說錯了……”甜姐兒笑意盈盈的,讓人看不出來她有半點對衛明遠的不敬,但話中的意思卻是讓衛明遠啞口無言,“父親和母親感情深厚,也沒納個妾室給我生一對庶弟庶妹,所以啊,若是我大哥二哥需要幫忙,隻要我幫得上的,我當然不會坐視不理,但我還真不知道,要是這庶弟庶妹需要幫忙,我會不會伸把手……”
話說到這裏,甜姐兒還特意問道:“外祖父,您說,是這個理兒吧?”
衛明遠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這要是他自己的孫女,他肯定一巴掌就招呼過了,在他這個長輩跟前竟敢如此無理,可甜姐兒雖然是他的外孫女,卻是姓姜的,是國公府的姑娘,而且還有衛芙和姜珩在這裏,他又哪裏敢對甜姐兒動手呢?
想到自己的孫女,衛明遠又不由得往衛南三兄妹那裏看過去。
然後……
他默默的壓下先前那念頭。
甜姐兒是國公府的姑娘,他動不得手,而衛南三兄妹雖然是伯府的人,也是姓衛的,但以秦氏和周氏那一模一樣的護犢子的脾性,他要是真的對衛南三兄妹動了手,隻怕秦氏和周氏都能吃了他!
所以……
他還是不要想着對誰動手,而是想想要怎麽樣說服姜珩答應出面幫衛俊和衛茵一把吧。
衛明遠于是略過衛芙和甜姐兒,極爲殷切地看向姜珩。
他覺得,就沖着姜珩先前的态度,說不定他不會推拒。
“女婿,你說……”衛明遠道。
姜珩露出一個笑容來:“嶽父,這件事小婿已經應下來了,斷然不會再反悔,嶽父就放心吧。不過,胡家比起别家畢竟不一樣,這件事會成,但也不是三五天就能成得了的,想來嶽父一定會有耐心稍等一等吧?”
說着話,姜珩還安撫般地看着衛芙。
衛芙雖然不解姜珩爲什麽要應下衛明遠這樣無理的要求,但見姜珩的樣子明顯是自有主張,便也将心裏的疑惑壓下,沒有再說什麽。
衛明遠則是大喜,他瞥了衛芙一眼,似乎是在說衛芙就算在他的面前再如何厲害,最後還不是要聽姜珩的。
然後道:“女婿放心,隻要事情能成,便是再久我都是等得的,這件事就讓女婿受累了,那我這就回去聽消息去了……”
話說完,對着姜珩謝了又謝,這才樂颠颠地走了。
等這人走遠了,秦氏、周氏、衛芙,以及幾個孩子,這才都齊刷刷地看向了姜珩,想要從姜珩這裏得到解釋。
姜珩卻似是看不懂衆人的意思一樣,笑了笑,道:“嶽母,您就放心吧,嶽父交待下來的這件事,小婿一定會努力完成的,定會叫衛俊與衛茵有個美好姻緣的!”
衛芙睨了姜珩一眼。
她自然知道,姜珩對衛明遠以及衛俊衛茵,是絕不會有任何好感的,現在他既然答應了要撮合衛俊衛茵與胡家的那一對兒女,這其中定是有緣由的。
這會兒沒有當着大家的面說出來,想是其中還涉及到了一些不好現在說的事。
因而,衛芙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多問。
而秦氏與周氏同樣能想到這一點,秦氏便也點了點頭:“那就讓你受累了。”
别的卻是問也沒再問一句。
至于孩子們,他們倒是好奇,更覺得不忿,但見着長輩們都沒有開口,自然而然的也就隻能怏怏的将心裏的不忿給壓下去了。
衛芙見狀,便将話頭一轉,說起了最近京城發生的一些趣事,可算是将孩子們的注意力從這件事上轉移開了。
一家人在伯府呆了大半天,用了晚膳才一起回了國公府。
這時候天色都已經擦黑了,又是冬日,衛芙便也直接讓孩子們都各自回院子休息了,然後與姜珩一起回了汀蘭院。
洗漱之後,夫妻二人相擁着鑽進了被窩。
衛芙在姜珩的胸口上拍了拍,“現在該好好說說,你爲何會答應幫着衛俊和衛茵促成與胡家的親事了吧?我可不相信,你是懾于他那嶽父的威嚴,或者說是你突然之間就看衛俊和衛茵順眼了。”
姜珩聞言,低低地笑出了聲,因衛芙這時是靠在了他胸前的,自然也能感受到他的胸口傳來的微微震動。
“知我者,夫人也。”姜珩道,“那位胡大人回京之事鬧得沸沸揚揚的,對于胡家的事,夫人應該也是有些耳聞的吧?”
衛芙點了點頭。
她确實是知道的。
畢竟,那胡家人似乎壓根兒就沒想過要低調,最重要的是,對于京城衆人的猜測,景文帝也并沒有任何要否認的意思,所以胡家最近在京城可是極爲風光,讓人想要不知道都不太可能。
姜珩道:“其實,京中百官并沒有猜錯,聖上這時候召了胡文玉回京,确實是打了讓他接任吏部尚書,并且入閣的主意。”
衛芙注意到姜珩提到那位胡大人時,是直呼其名的,于是問道:“夫君與這胡文玉,曾經有過結?”
她想起在伯府時,姜珩曾經提起過,他以前與胡文玉是打過交道的,算是故人。
想來……
這所謂的打過交道,一定不會是什麽好事。
姜珩将衛芙更往懷裏緊了緊,道:“夫人果然冰雪聰明,這樣都叫夫人猜到了。”
然後說起當初與胡文玉打過的交道。
近幾年來,因爲被姜珩打怕了,西夷那邊并不敢輕啓戰事,所以邊關的戰事比起前些年是要少了很多的。
也正因爲如此,景文帝才會漸漸有了别的想法。
而這胡文玉,作爲景文帝的心腹,自然是急景文帝所急,想景文帝之所想了。
“五年前胡文玉才任了浙江承宣布政使司的布政使,而那年的冬天格外的嚴寒,西夷那邊因爲準備不足,凍死了無數的牛羊,爲了從景朝劫掠糧食,這才發動了一場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