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福安公主李慧,作爲和親公主,自然也會随着使團一起前往西夷。
等到李慧随着使團離開了京城,那這件事,也就算了結了。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竟是有了些意外發生。
這事,還是韬哥兒告訴姜珩和衛芙的。
“汝南侯夫人?”衛芙擰起眉頭,“她如何能攔得下李慧随着使團離京?”
姜珩也跟着揚了揚眉,以示自己的驚訝。
在衛芙和姜珩看來,聖旨已下,李慧去和親,這件事情已經不可能改變,而且使團再過幾日就要啓程了,李慧這裏也同樣都已經開始準備了起來。
說是準備,李慧和長甯長公主自然不可能主動準備,據說這母女倆一直是消極應對,一應的事務都是由宮裏派過去的方皇後身邊的一位管事姑姑主持的。
這即将啓程前往西夷的人,汝南侯夫人又能有什麽辦法将她留下?
說起來,對于上次汝南侯夫人在李慧去白雲庵的時候,竟然沒有抓着她打罵一頓,反而還極爲平靜的與李慧說了會兒話,衛芙一直是有些好奇的。
聽說汝南侯夫人是因爲方皇後那裏遞了話,這才冷靜下來的。
也不知道,方皇後到底與汝南侯夫人說了些什麽。
而現在,見着李慧要去和親了,汝南侯夫人這才圖窮匕見了嗎?
被衛芙和姜珩這般看着,韬哥兒微微低了低頭:“具體情況如何,我也知道得不清楚,消息是甯旭那裏傳出來的。”
衛芙了然。
甯輝出事之後,汝南侯府就再沒平靜過,雖然一直到現在,汝南侯都還沒有上折子另立世子,但誰都知道,這是早晚的事。
一個廢人,而且還是一個尚未成親,連子嗣都沒留下的後人,又如何能襲爵呢?
因這件事與自己一家的關系不大,衛芙這段時間都沒再想起過汝南侯夫人這個人,卻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就又聽到了關于她的事。
韬哥兒又道:“甯旭如今正在外院候着,父親與母親,您們要見他嗎?”
衛芙和姜珩對視一眼。
“既然來了,那就讓他進來說話吧。”姜珩道。
韬哥兒點了點頭,也沒有假他人之手,而是自己去了外院将甯旭帶了進來。
見着衛芙和姜珩,甯旭極爲恭敬地行了禮:“見過鎮國公,夫人。”
姜珩點了點頭:“不必多禮,你既與韬哥兒交好,隻當自己是我們的子侄就行了。”
甯旭聽到這話,卻也沒說什麽,而是道:“國公爺,夫人,我那嫡母當初之所以不吵不鬧的任由李慧去了白雲庵,是因爲皇後娘娘讓人遞了一句話來。”
衛芙和姜珩都點頭。
這件事,他們之前也是知道的。
事實上,衛芙一直對方皇後到底跟汝南侯夫人說了什麽有些好奇,畢竟,按着汝南侯夫人當時那不管不顧的心态,想讓她不鬧,這本就是一件極爲不容易的事。
可以猜到的是,方皇後肯定不是拿話威脅汝南侯夫人,可若不是威脅,那方皇後所說的話對汝南侯夫人來說定然就是有利的。
可那時的汝南侯夫人都已經沒了希望了,又還能看到什麽利處?
所以這會兒,衛芙還真有些好奇。
“皇後娘娘對我嫡母說,如今甯輝已經成了個廢人,但他想要有個子嗣,也不是全然沒有希望。”甯輝道。
衛芙的眼裏多了些了然。
她總算是知道了,上次甜姐兒從玉陽郡主那裏聽來的“一個月”是什麽意思了。
甯輝以後肯定是不能有子嗣了,可在他被李慧廢了之前,李慧可是與他有過肌膚之親的,就算可能性小,但甯輝這一輩子能不能有子嗣,也就隻能看這點可能性了。
汝南侯夫人能夠豁出去一切,那是因爲她認爲她和甯輝都沒了指望,在這樣的情況下,隻要讓她看到一線希望,哪怕是再怎麽微弱的希望,她也會緊緊抓住不撒手。
既然心中有希望,那自然就不會再做出什麽失去理智的事了。
不得不說,方皇後也确實深谙人心。
所以,即使汝南侯夫人當時對于聖上給出的這個“公道”再怎麽不滿,她最後仍沒有鬧起來。
而如今,一月之期已到,而且李慧即将啓程去和親了,汝南侯夫人這個時候鬧起來,是因爲最後的這一絲希望都破滅了,還是因爲别的什麽呢?
衛芙這樣思忖着。
然後,甯旭說出了答案:“和親之事,事關重大,我那嫡母之所以在這時候鬧出來,是因爲……李慧有了身孕!”
“什麽?”衛芙的聲調不由自主的揚起。
甯旭用力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所說無錯。
衛芙和姜珩對視一眼,兩人都有些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他們都以爲,李慧與甯輝之事,在那個響起了尖叫與慘叫的早上就已經徹底結束了,哪裏能想到,這後面還有這麽多的事發生?
如今李慧已經被封爲了福安公主,眼瞅着再過幾日就要前往西夷和親了,偏偏她卻有了身孕,而且還被汝南侯夫人知道了。
這件事……
要是真的被汝南侯夫人鬧了出來,那可就真的大事不妙了。
景文帝和方皇後雖然心中認同衛芙的那番折辱西夷可汗的言論,但那也隻是心裏認同而已,絕不會明目張膽的表現出來。
就比如讓李慧去和親一事。
李慧雖已非完璧之身,但這件事隻要沒有人故意在西夷人跟前提,表面上總是看不出來的,等李慧到了西夷,那西夷可汗就算是知道了,也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再說了,西夷民風較景朝本就要開明許多,還真不一定就會在乎這件事。
可李慧有了身孕,這件事就完全不同了。
此去西夷,怎麽着也得走上個把月,到了那時,李慧隻怕也該有了孕吐反應了,到了那時,西夷人又哪裏能發現不了這事?
和親的公主去了西夷不到六七個月就生下一個孩子,西夷可汗喜得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