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芙面上的溫度、心跳的速度也跟着恢複了正常。
自從與姜珩解除了所有的誤會之後,她與姜珩私下裏相處時,自然是極爲親昵甜蜜的,但那都是私底下,在孩子們的面前,衛芙向來都極爲注意,力求不讓孩子們看到他們太過親近的樣子。
可先前,在這大庭廣衆之下的,卻讓這麽多人看到了自己與姜珩之間的親密互動,讓衛芙怎麽能半點反應都沒有呢?
不過……
在難爲情的同時,衛芙也不得不承認,當姜珩撇開了所有人,眼裏隻能看到自己的時候,她的心裏,分明就是雀躍着的。
深吸了一口氣,衛芙壓着雙手捂臉的沖動,力求在一群孩子的面前表現得鎮定自如。
也虧的甜姐兒這時候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讓雅間裏的氣氛總算是變得正常了,要不然衛芙還不知道要不自在多久呢。
而一群孩子們,在甜姐兒開了個頭之後,也都紛紛贊歎起來。
“鎮國公真是英武!”
“那自然,鎮國公可是咱們景朝的戰神!”
“今日鎮國公穿了戎裝,那些西夷來使見着鎮國公,不知道會不會吓得腿都軟了?”
“西夷人應當不會如此無用吧?”
孩子們就着這個話題讨論開了。
因爲姜珩的到來,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孩子們就再沒有坐下過,而是都站在了窗邊,朝着城門的方向看過去。
不過,這裏雖然離着城門也沒多遠,但從這裏看過去,頂多也就隻能看個大概而已,又哪裏能看清楚城門處正在發生着什麽事呢?
但孩子們也沒爲此而覺得失望,反而還都顯得興緻勃勃的。
又過了好一會兒,估摸着時間快到巳正了,城門那裏才總算是有了大動靜。
衆人隔得遠,隻能看到一群黑壓壓的人影站在城門裏面,緊接着又是一群人從外面走了進來,雙方接觸了一會兒,人群便開始朝着城内的方向移動。
想來……
“那些,就是西夷人了吧?”甜姐兒喃喃道。
孩子們都瞠圓了眼看過去。
最開始時人群離着他們還遠,什麽也看不大清楚,但随着一群人越走越近,孩子們自然也看得越來越清楚。
領頭那人不出意料的正是穿了一身戎裝的姜珩。
雖然奉了景文帝之命接了這招待西夷來使的差事,但姜珩見着這群西夷人時,面色卻也并沒有什麽緩和,從頭到尾都是一張冷漠嚴肅的臉。
而西夷人,他們好像也并不覺得自己受到了怠慢,甚至他們在姜珩的面前還頗有些小心翼翼,看那樣子,倒像是生怕姜珩會突然暴起将他們如何呢。
看到這一幕,衆人都不由得在心裏感歎。
從前早就聽說了,鎮國公在西夷人的眼裏就如那殺神一般,隻是一個名頭就能讓西夷人恐懼不已,原先還以爲這是言過其實,但現在,看看這些西夷人的反應,衆人便覺得,說不定還真就是這樣。
姜珩在領着一群西夷人往裏走了一段路之後,又重新翻身上馬。
鴻胪寺的一衆官員雖然面露苦色,卻也什麽都不敢說,跟着上了馬。
至于西夷來的人……
看到給他們準備的馬匹,西夷衆人不僅沒有緊張,反而還放松了下來。
西夷本就是以遊牧爲主,每一個西夷人可以說都是在馬背上長大的,極爲能征擅戰,要不然,西夷也不會在人比景朝少許多的情況下,能支撐住這二十來年的戰事了。
對于西夷人來說,騎馬,那簡直就是他們的本能,一個個翻身上馬的動作,看着别提有多幹脆利落了。
這樣一對比起來,鴻胪寺的一衆官員,簡直就被怼到了泥裏去。
不過,有姜珩在,西夷衆人就算看不上這些文弱的鴻胪寺官員,到底還是沒敢說什麽,而是老老實實的跟在了姜珩的身後進城。
“這些西夷人可真是每一個都是好手啊!”略哥兒不由得感歎一聲。
隻看上馬的動作就能看出來,這些西夷人定是極擅長征戰的。
程立聞言,也跟着感慨:“也難怪……有鎮國公在,西夷仍能與我景朝對峙二十年。”
其他幾個少年郎都紛紛跟着點頭。
西夷雖然人少,卻可以算是全民皆兵,在這一點上,不知強出景朝的将士多少,若不是景朝出了一個用兵如神的姜珩,很難說邊關之戰中,戰局到底會走向何方。
這樣一想……
一衆少年郎們對于姜珩的崇拜,卻是更甚了。
雖然說着這些,卻也沒有耽誤了孩子們看西夷人。
大街小巷裏站的都是想要看看西夷人長什麽樣的百姓們,而西夷人騎着馬,又正好方便了百姓們看,在看到西夷人那不同于景朝人的高挺的鼻梁、凹陷的眼窩和如刀削出來的輪廓,百姓們都忍不住驚呼出聲。
活了這麽些年,大家都是第一次見着西夷人,想要不驚奇都難。
雅間裏的孩子們也是一樣的驚奇,時不時的也跟着下面的百姓一起驚呼出聲。
“母親,原來西夷人長得這個樣子啊!”甜姐兒驚奇地道。
衛芙聽得好笑,“不然你以爲西夷人應該長成什麽樣子?”
甜姐兒手舞足蹈地道:“我還以爲西夷人都應該長得兇神惡煞,一眼看着就像壞人呢,但現在這一看,雖然與咱們長得有點不一樣,但也還能看嘛……”
衆人都不由失笑。
因爲景朝與西夷打了二十來年的仗,出于對西夷人想要侵占景朝大好河山的厭惡,這些年來民間對于西夷人容貌的形容,确實都趨于兇惡可怕,但想想也就知道了,西夷人也都是人,景朝人尚且每一個人都長得不同呢,西夷人又豈會個個長得都兇神惡煞呢?
衛瑩是衆人之中年紀最小的,也是最矮的,她一邊探着身子往下面看,一邊也有些疑惑:“姑母,不是說西夷提出了要和親嗎,怎麽這些西夷人之中沒見着有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