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福安縣主這脾性,也确實像是長甯長公主養出來的。
隻從這件事就可以看得出來,福安縣主可是半點都沒有要吃虧的想法,縱是已經與甯輝有了肌膚之親,卻也能在發現甯輝不是自己想要等的人之後,直接就給了甯輝一剪子。
當然了,甯輝也不是什麽好的。
在福安縣主的身上看到了利益,就鬼迷心竅的想着假扮了甯旭的樣子去占便宜,順水推舟的就占了福安縣主的清白,便是落到如此的境地,也叫人同情不了。
這兩個人……
說起來,倒也是配得上的。
要不是衛芙早就與姜珩商量妥當了,想要将福安縣主這個隐患打發得遠遠的,其實在這件事中順勢推上一把,将這兩人送作堆,也是不錯的。
衛芙輕輕笑了笑。
甜姐兒倒是不知衛芙在想些什麽,她有些咋舌地道:“聖上日理萬機,每日要爲國事而煩心,還得處理福安縣主做的這些醜事,這可真是……”
衛芙在甜姐兒的頭上輕輕拍了一下:“不可妄議天子。”
甜姐兒吐了吐舌頭,倒也不再說什麽了。
略哥兒想起聽說的甯輝的下場,下意識的并攏了雙腿,有些一言難盡地道:“甜姐兒,你說說你們這些小姑娘,難不成狠起來就真能狠成這樣嗎?”
甯輝……
他從前也見過幾次,這好好的一個人,往後的這半輩子,就成了一個閹人了,這又讓人怎麽能不感慨?
甜姐兒聞言瞪了略哥兒一眼,“二哥,别往我這兒看,我可跟福安縣主不一樣!”
略哥兒正要說什麽,見衛芙和姜珩這時候都朝着他這裏看了過來,這才連忙道:“對對對,咱們家甜姐兒可與福安縣主那樣的人完全不一樣!”
可以說是很會見風使舵了。
一家人又就着這件事談論了一會兒,便也到了午膳時間。
用過午膳,略哥兒和甜姐兒都看着韬哥兒。
往常他們向來都是跟着韬哥兒一起走的,不過,今日自家大哥怎麽一直穩坐如泰山,不見半點要走的意思呢?
韬哥兒看了弟妹一眼,道:“略哥兒,甜姐兒,你們先回去吧,我有些事要向父親和母親請教。”
略哥兒和甜姐兒聞言都有些納罕。
韬哥兒的性情他們都知道,如果可以,他一天也不會說上幾句話,而一旦說話,每一個字都是有有其用意的,絕對不會多餘。
那麽……
韬哥兒說是要向姜珩和衛芙請教,那就一定是如此。
不過,要說大哥向父親請教,那還說得過去,他還有什麽事要向母親請教呢?
略哥兒和甜姐兒對視了一眼。
總覺得,大哥背着他們和父親母親有了什麽秘密。
兩人在原地停留了好一會兒,也沒見衛芙和姜珩開口讓他們留下,于是便也隻能怏怏地離開了。
看着略哥兒和甜姐兒走遠,衛芙笑着搖了搖頭,然後才回過頭來看向韬哥兒,道:“你們還想着自己尋機會,這不,都不用你們想法子,福安縣主倒是自己作成了這樣。”
韬哥兒輕輕點頭。
衛芙又道:“如今事情已經變成了這樣,韬哥兒你和甯旭,準備如何做?”
她其實也隻是想找機會多與韬哥兒說些話而已。
畢竟,韬哥兒和甯旭要做的事,至少第一步已經再明朗不過了。
福安縣主與甯輝的事如今早已經傳了出去,便是連普通百姓都能拿這件事來打趣一番,長甯長公主就是有再怎麽通天的手段,這件事也是按不下去的。
如此一來,不管最後的結果是什麽樣的,至少福安縣主的名聲已經毀了個幹淨。
一個已經沒了清白,而且還動辄就能朝男子的要害之處下狠手的女子,便是出身再怎麽高貴,好人家又怎麽會樂意讓兒子娶她?
所以啊,福安縣主往後,要麽遠嫁,要麽就是嫁個像驸馬李俊一樣的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西夷若是主動提出和親,想要求娶一位景朝的公主,方皇後不想讓芳華公主遠嫁西夷,自然而然的也就會看到福安縣主了。
到了那時……
便是莊太後,又如何能攔得了方皇後呢?
畢竟,一個名聲盡毀的縣主,若是還能夠爲景朝出力,這也算是盡了她的本分了,誰還能在這個時候去阻止呢?
這件事,到如今,已經成了大半。
韬哥兒行了個禮:“還要多謝父親母親的指點。”
衛芙笑着搖頭,轉而卻說起了另外一件事:“如今汝南侯世子已經成了一個廢人,而這樣的一個人,自然是再不可能做世子的,甯旭……他對這世子之位,可有想法?”
韬哥兒微微一怔。
甯旭是庶子,也正因爲如此,便是他比甯輝年長,而且比甯輝出色不知道多少,也從來沒有人想過他有襲爵的可能。
畢竟,嫡庶有别,庶子不可承襲家業,這是千百年來的規矩。
不過,這是正常情況下。
而現在,汝南侯府的情況就有些特殊了。
汝南侯府的庶子倒是有好幾個,但攏共也就隻有甯輝這麽一個嫡子,如今甯輝廢了,哪怕是爲了汝南侯府的傳承,也定會在其他幾個庶子之中挑選一個成爲世子。
而在幾個庶子之中,甯旭不僅占長,而且還是其中最出色的一個,不管怎麽看,甯旭的赢面都非常的大。
也正因爲如此,衛芙才會問出這個問題來。
韬哥兒想了想,卻是搖了搖頭。
他雖然同意了伸手幫甯旭一把,兩人甚至還可以算得上合作,但對于甯旭,他的了解其實并不多,在這樣的時候,甯旭會怎麽想,韬哥兒也不确定。
見韬哥兒搖頭,衛芙道:“也對,如今已經不是他有沒有想法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