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侯夫人見狀,緊緊抓着甯輝的手,“輝兒,輝兒,母親在這裏,母親在這裏,你有什麽想說的慢慢與母親說……”
這樣的話似乎給了甯輝一些安慰,讓他總算不那麽激動了,又連喘了好幾口粗氣,這才能說出話來。
“母親,那個賤人,她竟敢傷我!”
說到這裏,想到自己這一輩子都被毀了,甯輝又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萬分的嘶吼來。
汝南侯夫人向來将甯輝當成了眼珠子一般的疼着,此時見着甯輝如此,又哪裏能不心疼?
“輝兒!”汝南侯夫人握緊甯輝的手,“你放心,母親不會放過她的,母親一定會讓她付出代價的!”
因爲心中恨意難消,汝南侯夫人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之中自然也是帶着無盡的恨意。
她就這麽一個兒子,向來都對甯輝有着無盡的期盼,如今甯輝被福安縣主毀了,汝南侯夫人又如何能夠不恨呢?
準備過來看看甯輝情形的長甯長公主,才進了這間耳房的門,就正好聽到了汝南侯夫人的這句話。
原本心中就蘊滿了怒火,這時候再聽着汝南侯夫人這話,對于長甯長公主而言,無疑正是火上澆油,她于是冷笑一聲:“哦?你倒不妨說說,要讓誰付出代價,又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話中的不屑,半點都不曾遮掩。
汝南侯夫人擡頭看向長甯長公主,恨意隻差沒從眼裏透出去,“長公主,福安縣主傷我兒至此,這件事情,就算是鬧到禦前去,我也絕對不會甘休!”
長甯長公主冷聲道,“就算你們不鬧到禦前去,本宮也定是要尋了皇兄讨個公道的,這裏是福安的宅子,甯家小賊竟敢趁着福安在此小憩的時候偷摸進來占福安的便宜,福安自保之下就算是做了些什麽,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這件事,汝南侯府定是要給本宮一個交代!”
汝南侯夫人聞言氣得差點沒站穩。
雖然早就知道這長甯長公主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但聽到她說出這般無恥的話,汝南侯夫人還是不由氣怒攻心。
“分明就是福安縣主在這宅子裏與人私會!”汝南侯夫人也不管這時候還有沒有人在旁邊,這等醜事又可不可以宣之于口了,“自己不要臉,都已經是我兒的人了,竟然還翻臉不認人,公主府的好教養,今兒也是見識過了,這件事,絕不會就這樣過去!”
汝南侯夫人從前對于長甯長公主,那是極數恭敬的,可這會兒,因爲這兒女之間的大仇,她恨恨地瞪着長甯長公主,隻恨不得将這人給生生撕了!
對于汝南侯夫人的憤恨,長甯長公主是不以爲然的。
真要論恨……
她還恨甯輝竟敢毀了福安縣主的清白呢。
所以,被汝南侯夫人這樣看着,長甯長公主再次冷笑:“你放心,就算你們想就這樣了了這件事,本宮也是斷然不會同意的,汝南侯府,一定會爲此付出代價!”
如果說汝南侯夫人先前還剩下一些理智的話,那麽這會兒,聽了長甯長公主這般無恥,甚至是以強權壓人的話,她就再也壓不下心中的憤怒了。
她收斂起面上那因爲憤怒而顯得扭曲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将甯輝放下,待再回頭看向長甯長公主時,面上卻是無盡的憤怒。
然後……
就在長甯長公主認爲汝南侯夫人已經認慫的時候,汝南侯夫人卻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突然站起身就朝着長甯長公主那裏撲了過去。
“啊!!!”
長甯長公主哪裏能料到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猝不及防之下直接就被汝南侯夫人撲倒在地,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覺得臉上傳來一陣劇痛,卻是汝南侯夫人直接将長甯長公主壓在了身下,掄起雙手就給了長甯長公主兩巴掌。
長甯長公主活了三十幾歲,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打過,震驚之下,她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然後尖聲叫着便與汝南侯夫人厮打在了一起。
兩個平日裏光鮮亮麗的貴婦人,這時候卻與那市井婦人一般扭打不休,時不時還能看到撓臉、抓頭發等舉動,直叫東城兵馬司的指揮以及一衆侍衛都看得目瞪口呆。
要不是今日親眼看到,他們是鐵定不會相信這種貴婦人一旦撒起泌來,會是這樣的。
愣了好一會兒,王大人才撫着額頭指揮了手下的幾名侍衛前去拉架。
不過,這架可不好拉。
長甯長公主和汝南侯夫人都是婦人,而這些侍衛卻是男子,侍衛們又哪裏敢真的上手拉架?
頂多也就是去拽拽二人的衣裳罷了,但這夏日的衣裳單薄,一不小心就要碰到二人的身體,萬一架沒拉成,反倒被這二人反咬一口,說他們占了她們二人的便宜,那到時候他們又要上哪裏說理去?
所以,縱是有王大人的吩咐,但侍衛們還是隻是做了個拉架的樣子罷了。
王大人見狀,也頗有些無奈。
但他也沒辦法,于是便也隻能讓侍衛們退到一邊去,由着長甯長公主和汝南侯夫人扭打了。
想來……
婦人的體力弱,又用盡力氣的這樣厮打,過一會兒這二人應該就沒有力氣了,到時候自然而然的就會分開了。
于是,王大人領着一群侍衛,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長甯長公主和汝南侯夫人打成了一團。
王大人還好,從前也見過不少稀罕事,但他帶來的這些侍衛,大多年紀都不大,且還多是京中權貴家的子弟,又哪裏見過這般情形,因而都看得兩眼放光激動不已。
王大人估摸着,若不是此情此景有些不合适,隻怕這些侍衛還會在一旁激動的給二人鼓勁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