韬哥兒和略哥兒這時候也喝完了碗裏的酸梅湯,正将碗放下。
聽映雪這樣說,略哥兒道:“父親,母親,我們今天是回來得有些晚,那也是有原因的!”
“哦?”衛芙揚了揚眉。
她原以爲,韬哥兒兄妹三人隻是在伯府多呆了一會兒,但現在看來,卻不是如此?
甜姐兒道:“都是大哥耽擱了時間!”
韬哥兒?
衛芙不由得看向了韬哥兒。
随後,聽着甜姐兒說起了事情的原委,她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韬哥兒三人在伯府呆了大半天,約申正,過了下午最熱的那段時間,三人就向秦氏和周氏告辭準備回府了。
不過,在路上,他們又被耽擱了一會兒。
“……那個汝南侯府的甯旭,也不知道怎麽的,竟是攔了大哥的去路,大哥下了馬與他到一旁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呢,要不是這樣,我們也不會回來得這麽晚了。”甜姐兒道,“那個甯旭也是有些奇怪,他媳婦沒了,他不在家裏操辦喪事,倒是來找大哥這個完全不相幹的人,他想做什麽呢?”
說着話,甜姐兒一臉疑惑地看向了韬哥兒。
對于甯旭與韬哥兒說了些什麽,甜姐兒的心裏可是好奇不已,偏偏這一路上她坐馬車,韬哥兒和略哥兒騎馬,她也沒有機會去好好追問,憋了這一路,如今可不就忍不住問出來了麽。
韬哥兒聞言輕輕笑了笑,伸手在甜姐兒的頭上撫了撫:“此前我與甯旭也見過數面,隻不過打聲招呼而已。”
别的卻是不願再說了。
但甜姐兒可沒被韬哥兒這樣的說辭給說服,她撇了撇嘴:“大哥,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你以爲随便編點什麽理由就能把我糊弄過去啊?哪有人打招呼需要避着人,還一說就是老半天的?”
略哥兒這時在旁邊道:“甜姐兒,你沒看出來大哥是不想與你說嗎?也不想想,但凡是大哥不想說的事,什麽時候你問出來過?”
甜姐兒一窒。
然後,她仔細想了想,還真是如此。
韬哥兒向來話就少,平時一天尚且說不了幾句話呢,更何況是他不想說的事了。
于是便癟着嘴看着韬哥兒。
衛芙看到這裏,才笑道:“甜姐兒,你大哥向來知輕重,他既然不告訴你,自然是有他的理由的。”
甜姐兒這才打消了繼續追問的念頭。
衛芙和姜珩同樣沒有要找韬哥兒問個清楚的意思,一家人坐在一起說了會兒話,便到了晚膳時間,熱熱鬧鬧的用過了晚膳,三個孩子才先後離去。
不過……
才過了一會兒,映雪就再次進來:“國公爺,夫人,世子爺來了。”
衛芙和姜珩都有些意外。
“讓韬哥兒進來吧。”衛芙道。
不多時,韬哥兒就進了屋,之後還往映雪幾個丫鬟的身上看了一眼,映雪幾人請示般地看向了衛芙,得到了衛芙的點頭示意,這才各自退下。
衛芙看向韬哥兒,道:“韬哥兒,你可是爲了那甯旭之事?”
韬哥兒這大半天都呆在伯府裏,從略哥兒和甜姐兒那裏便知道,在伯府裏也沒有發生什麽奇特的事,那麽能讓韬哥兒去而複返的,也就隻能是甯旭中途攔下他的這件事了。
韬哥兒聞言,果然點了點頭。
“那甯旭……”韬哥兒話開了個頭,便忍不住擰眉,但到底還是壓下不适應,将話說了下去。
甯旭之所以攔下韬哥兒,是爲了向韬哥兒求助。
甚至,可以說,甯旭是在向韬哥兒投誠。
對此,韬哥兒其實也是心有疑惑的。
他與甜姐兒說,之前與甯旭見過幾面,這是不假,但也僅僅隻是見過而已,甚至連話都沒說上一句,頂多也就是互相點頭示意而已。
在這樣的情況下,甯旭居然會向自己求助,韬哥兒實在有些不解。
“……他大抵是無法壓下妻子被人逼死的這口氣,想要複仇,才會病急亂投醫。”韬哥兒道。
韬哥兒也隻能下這樣一個結論了。
衛芙和姜珩對視一眼。
那甯旭可不是個蠢人,隻看他能在汝南侯夫人的打壓之下還能出頭,而且還做了五皇子的伴讀,就能知道這一點了。
那日甯旭也随着五皇子一起去了大相國寺,當時發生了什麽,隻怕甯旭多少是猜到了一些的,他會來攔韬哥兒的馬,是因爲想要借了韬哥兒的手去報複福安縣主,還是因爲他猜測到了他的妻子之死更深層次的真相呢?
衛芙和姜珩這時都沒有辦法判斷這一點。
“韬哥兒,那你的意思呢,你想幫甯旭嗎?”衛芙問道。
韬哥兒擰着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才道:“若是可以,我是想幫他一把的。”
衛芙看向姜珩,兩人同時點了點頭。
然後,衛芙道:“韬哥兒,你爲何想要助他?”
韬哥兒也沒有瞞着,用最簡潔的語言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要自己的人手。”
自從姜珩回來,韬哥兒又跟着姜珩一起學習,姜珩便撥了一些人手供韬哥兒使喚,韬哥兒是鎮國公府的世子,将來是要襲爵的,手下自然不能沒有幾個人。
這些,其實是姜珩早就該做的,隻不過,因爲前些年衛芙身上發生的那些變故,叫他無心去處理這些事而已。
如今衛芙回來了,他也回京了,他自然不能再忽略這些。
因而,姜珩撥給韬哥兒的那些人手,每一個都是好手。
這些人被撥給韬哥兒之後,自然也就全心全意的視韬哥兒爲主,但凡韬哥兒有任何的吩咐,都是絕對的服從,也會以最快的速度完成。
不過……
韬哥兒還是想要自己親自收攏的人手。
倒不是他對姜珩撥過來的這些人不信任,他隻是想要幾個他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