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不管幕後之人是誰,他或者她所做的這一切,可都是在往福安縣主的頭上強行按上一口天大的黑鍋,如今就算是福安縣主跳出來說這些根本就不是自己做的,隻怕也是無人會相信了。
這樣一來,可以肯定的就是,那幕後之人定然是與福安縣主不對付的。
既然如此,想要知道那幕後之人是誰,是不是隻需要想想福安縣主得罪過誰,就能得到答案了?
真要是這樣的思路的話,甜姐兒覺得,自己倒是挺符合的,畢竟自己與福安縣主不對付,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要不是清楚自己做沒做過這件事,也知道自己是使喚不動福安縣主身邊的貼身丫鬟的,隻怕甜姐兒都得懷疑起事情是自己做的了。
與福安縣主不對付,想看福安縣主倒黴,手又足夠伸得長,能夠使喚得動福安縣主身邊的貼身丫鬟……
甜姐兒這般思考下去,心裏便也漸漸的浮現出了一個此前從未想過的名字。
她看着韬哥兒張了張嘴,似是要說話,連忙伸手做了一個制止的動作,然後小心翼翼的伸出食指往頭上指了指,“大哥,不會是……”
在看到韬哥兒點頭之後,甜姐兒的嘴張得大大的,好半天都合不攏。
雖然震驚,但仔細想想之下,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畢竟,福安縣主和長甯長公主可才想着算計五皇子,别說是方皇後了,就是換了另外一個人,但凡換了任何一個關心兒子的母親,都不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也就是事情沒成,方皇後才會做這些事報複,真要是讓福安縣主算計到了五皇子,可想而知的,就算真的做了五皇子妃,隻怕福安縣主以後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甜姐兒不知道長甯長公主當初謀劃這一切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過這一點,但想來,就算想到了,長甯長公主也會不以爲意吧。
畢竟……
在長甯長公主的心裏,身份上是否高貴,隻怕還要比日子真的過得如何要重要得多。
這般想着,甜姐兒不由得搖了搖頭。
若不是衛芙讓她多想想,又讓她尋了哥哥們幫着分析,隻怕她是如何也想不到方皇後那裏去的。
而方皇後一旦出手,也确實是雷厲風行,竟然如此簡單的就讓福安縣主栽了一個大跟頭。
觊觎有婦之夫,爲了一己之私逼死官眷……
隻憑着這兩點,福安縣主就絕對讨不了好,便是她是長甯長公主的女兒,也向來受莊太後的寵愛,但這件事傳了出去,聖上絕不會姑息于她,怎麽都會有所處置的。
由此也就可以看得出來,方皇後手段的厲害之處了。
甜姐兒從前也不是沒有見過方皇後的面,在她的心裏,方皇後是個極有威嚴,但同時又非常溫和的人,不管是對待命婦還是如甜姐兒這般的閨閣女兒,都是一樣的溫和,讓人隻見着方皇後就能自然而然的聯想到“母儀天下”這四個字來。
但現在仔細想想,若真是這般溫和而又無害,又豈有可能多年穩坐中宮呢?
這般想着,甜姐兒用力籲出一口氣。
母親說的對,看事情不能隻看表面,而應該掰開了細細的想清楚,就比如這件事。
然後,甜姐兒想起福安縣主如今的處境,卻是不由得幸災樂禍起來。
“啧啧,那日福安縣主還那般張狂,誰能想到,這才隻不過兩日而已,她就落到了這般境地,真是大快人心啊……”
甜姐兒一邊說着,還一邊伸了個懶腰。
她可不會因爲福安縣主如今倒了黴就覺得她可憐,甚至是同情于她了,就沖着福安縣主上次竟然想要讓人抓她,明擺着是不安好心,甜姐兒見着福安縣主倒黴了就隻會拍手叫好。
這可是想害她的人!
她若是同情她,那不是腦子有病嗎?
就連韬哥兒和略哥兒,都不覺得甜姐兒這般說話有任何不對之處。
略哥兒是單純的覺得不該對敵人有任何的仁慈,而韬哥兒,他跟着姜珩學習兵法謀略以來,進步無疑是巨大的,就算福安縣主的事嚴格說來隻能算是後宅争鬥,但韬哥兒仍從一些蛛絲馬迹之中想到了福安縣主當日那般居心的嚴重性。
也正因爲如此,韬哥兒的心裏是極爲痛恨差一點就将甜姐兒,以及整個鎮國公府都拖入到泥潭之中的福安縣主的,如今福安縣主被方皇後收拾,他也是因爲平時就不怎麽将自己的喜怒表現出來,才沒有拍手叫好,甜姐兒隻不過是幸災樂禍幾句而已,他又豈會因此而覺得甜姐兒有何不對之處呢?
甜姐兒幸災樂禍夠了,這才一手撫着下巴,道:“大哥二哥,我總覺得……如今這些隻怕也就是道開胃菜而已,福安縣主隻怕還有的倒黴呢!”
話是這樣說,但甜姐兒卻是想不出來,方皇後能夠再對福安縣主做些什麽。
畢竟……
有莊太後在,聖上對于長甯長公主也确實還存了些兄妹之誼,方皇後總不可能什麽都不顧忌的繼續對福安縣主出手。
想了好一會兒都想不出個結果來,甜姐兒幹脆也就不再想了。
這些應該都是福安縣主需要操心的事,她隻需要呆在一邊看看好戲不就得了?
這般一想,甜姐兒便又放開了。
她道:“我這就回去告訴母親我得到的結果!”
話說完,也不與韬哥兒和略哥兒打聲招呼,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書房裏,韬哥兒和略哥兒看着甜姐兒離開的背影,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眼裏都是一樣的寵溺。
甜姐兒到了汀蘭院,才入了正房,就揚聲道:“母親,我想到了是誰……”
話說了一半,就因爲看到了周氏的身影戛然而止。
“舅母,您何時來的,爲何不讓人通知我和哥哥們一聲?瑩姐兒來了嗎?”一邊說着話,甜姐兒還一邊在屋裏張望着,直到确認衛瑩沒有跟着一起來,這才收回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