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國公府這邊……
那時的“衛芙”,又何曾将沈家當作過正經的親家呢?
如今可好了,韬哥兒和沈珺的婚事不僅定了下來,而且兩家也确實像正經的親家一般走動了起來,韬哥兒這個未來的女婿還親自給沈家送桃子,這本也能看出來,國公府對沈家這個親家,對沈珺的重視了。
餘氏又如何能不高興?
衛芙都能想象得到,餘氏拉着韬哥兒的手不放的情形。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可不就是這麽個道理麽。
不是沈家的事,那,又是何事,讓韬哥兒的表情如此奇怪?
畢竟……
韬哥兒也不是什麽喜怒形于色的人,能讓他如此,這本身就有些奇怪了。
青松又道:“從沈家出來之後,世子爺就想回府的……”
說到這裏,青松看了韬哥兒一眼。
韬哥兒平時不愛說話,青松爲了更準确的明白韬哥兒的意思,平時沒少在私下裏揣測韬哥兒每一個表情把代表的含義,雖然不能說從韬哥兒的臉上就明白他所有的心情,但總也能看出個幾分來。
青松敢肯定,自家世子爺從沈家離開以後,之所以那般急着回府,一定是因爲惦記着夫人說要做的蟠桃飯。
雖然說青松當時也是猶豫驚訝了好一會兒,才肯定了自己這樣的認知,但在他的心裏,也是因此而爲韬哥兒感到高興的。
跟在韬哥兒身邊這麽多年,青松也将國公府裏的事都看得再清楚不過,所以他知道,對于自家世子爺來說,能對夫人有這樣的期待,這本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好在,夫人如今看着是真的變好了,也不會再讓自家世子爺傷心了。
青松這樣想着,便也不由得松了口氣。
衛芙在一旁看着好笑。
青松也就比韬哥兒大一歲而已,怎麽他這時看韬哥兒的眼神,倒像是長者看晚輩一樣,帶着那麽一股子的欣慰呢?
而韬哥兒,察覺到青松的目光,他靜靜回視過來。
青松不敢叫韬哥兒看出自己的想法,于是趕緊挪開視線,繼續說起了下文:“……出了沈家,世子爺就帶着小的回府,不想在路過汝南侯府的時候,因爲堵了路,馬車不得不停了下來,而且人太多,想要調個頭走别的路都不行……”
汝南侯府。
聽到這幾個字,衛芙的心頭不由得微微一動。
雖然她沒與汝南侯府的人打過交道,但昨天甜姐兒差點兒遭到福安縣主的暗算,就與汝南侯府的長公子甯旭脫不開幹系。
衛芙倒是沒有因爲這件事就遷怒上了甯旭,畢竟在這件事中,甯旭也是受害者,昨天這甯旭也在大相國寺,還被人趁其不備給敲暈了,想想昨天的情形,說不定就是福安縣主想要把長甯長公主的這個法子換個人來用呢。
被福安縣主這樣的人給盯上了,不得不說,甯旭也是有些倒黴的。
若他是個願意攀附權貴的人,自然隻需要沖着福安縣主點點頭,說不定就真的能成爲長甯長公主的東床佳婿,偏偏這人打從一開始就沒想沾福安縣主的邊兒,否則他當初也不會在福安縣主放出那些流言的時候,毅然娶了他如今的妻子了。
原本成了親之後,福安縣主倒也消停了,哪裏能想到,這才多久,他妻子這一病,人還在呢,福安縣主就又折騰了起來。
對于甯旭如今的心情,衛芙倒也能領會一二。
既不想與福安縣主扯上什麽關系,懾于福安縣主的破壞力,又不敢太過嚴厲的拒絕于她,以免讓他的生活變得更加一團糟。
但現在……
就算他再怎麽小心,看來還是被福安縣主鬧騰得生活變得一團糟了。
而後面青松的講述,讓衛芙肯定了自己的這個猜測。
汝南侯府與靖安伯府一樣,都是因爲後人不争氣而漸漸沒落的,相比起來,靖安伯府到底還靠着秦氏那豐厚的嫁妝撐了下來,而且衛琅和衛南也都有振興伯府的意願,但汝南侯府就不一樣了。
汝南侯府是侯府,底子比起靖安伯府來,還是要厚一些的,所以就算後人不争氣,到得如今好歹也還算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也正因爲還沒有被徹底的掏空底子,所以如今汝南侯府的人爲着剩下的那點底子,争起來鬥起來從來不見手軟,往前那些年,汝南侯府的人鬧出來的笑話那可是真不少。
而到了如今的這位汝南侯手裏,汝南侯府同樣不消停。
汝南侯還未成親的時候,身邊就有一個服侍了他多年的通房丫鬟,而且還趕在汝南侯夫人進門前的兩個月珠胎暗結,也就是如今這位汝南侯府的長公子甯旭了。
而汝南侯對這個通房丫鬟倒也有幾分真情,按說這正室夫人都還沒有過門呢,像這樣的人家是不可能讓庶子庶女出生的,便是這通房丫鬟有了身孕,也該一碗藥給灌下去,但汝南侯卻是怎麽也沒能忍心。
那時的汝南侯還隻是世子,因爲不忍心,他禀明了自己的母親,也就是當時的汝南侯夫人,又是哭又是求的,倒也讓當時的汝南侯夫人松了口,将那通房丫鬟給暫時藏了起來。
等到汝南侯夫人進門半年後無意間發現了這件事,那通房丫鬟的肚子都已經大起來了。
汝南侯夫人當時就給氣炸了。
按着她的意思,自然是要給這通房丫鬟直接灌上一碗藥的,但有汝南侯及其母親攔着,剛嫁進來汝南侯夫人又哪裏可能使喚得動侯府的人?
不過,汝南侯夫人也不是這般好欺負的,知道在婆家自己是不可能得到誰支持的,怒極之下直接就回了娘家,想讓娘家人來汝南侯府助威,不管怎麽樣也要讨回一個公道來。
若不如此,隻怕汝南侯府的人還會以爲她好欺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