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芙看着姜珩,眼睛一眨也不眨。
大概……
也正是因爲如此,姜珩這個人,才會更加得到他手下那麽多将士的敬愛吧。
而姜珩,被衛芙這樣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不由低下頭,認真地看着衛芙,道:“夫人,你要是再這樣看着我,那……爲夫可就要不客氣了。”
不客氣?
衛芙的眼裏于是也泛出了笑意。
不過,這一次,她卻并沒有躲閃,而是道:“那……夫君,你要如何對我不客氣?”
聽她這樣一說,姜珩又哪裏還能忍得住,一手輕輕掐着衛芙的腰,另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然後再一低頭,就将那有些調皮的雙唇給噙住了。
這個吻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反正已經梳洗過了,姜珩想着,這般良辰美景,若是不早早上榻休息,那不是平白辜負了這好時光,以及懷裏的人嗎?
至于他們這還未說完的話……
待明日再繼續好了。
于是,又是一夜好眠。
*
因爲晚上睡得好,第二日一大早,衛芙就睜開了雙眼。
她這一睜眼,就見着姜珩似是早就已經清醒了,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呢。
那目光……
就似是就世間隻她一人一般,無比的專注。
想到昨晚,衛芙難免覺得頰邊一熱,“這一大早的,你看着我做什麽?”
姜珩沒有把目光挪開,而是好整以暇地道:“夫人生得如此美麗,還不能讓爲夫好好看看了?”
衛芙嗔了他一眼。
想起昨日他們還沒有說完的話,再看看外面的天色也還早,衛芙便也沒有急着起身,任由姜珩擁着自己,問起了另外一個疑惑。
“五皇子……”衛芙回想了一下自己對于五皇子的所有認知,“我醒來之後,倒也讓劉嚴收集了一些信息給我,以此來了解如今的京城,據劉嚴的消息說,五皇子雖然是幾位皇子之中最年幼的,但自幼亦是謙和穩重,更是被太傅稱贊,道是将來必定能夠輔佐太子,成爲賢王,既是如此,五皇子昨日爲何會在大相國寺中醉了酒?”
五皇子與略哥兒和甜姐兒同齡,所以衛芙此前是從來沒有見過五皇子的,對他的所有了解,也都緣自劉總管之前給的信息而已。
姜珩道:“據說五皇子出生之時,大相國寺中便有高僧道,五皇子需得在每年的生辰那一月在佛寺之中呆上一日,如此方能保得安平,是以每年的六月,五皇子都會抽出一天的時間前往大相國寺相伴佛前。”
這件事,京中其實許多人都知道。
也正因爲這件事知道的人多,所以五皇子這些年前往大相國寺的日子從來都不是固定的,隻是随着心意挑了日子前往,如此也能避免一些人的刻意蹲守接近。
而今年,誰也不曾想到,這整個六月裏,五皇子會選在了六月的尾巴上,各府分桃子這一日前往大相國寺。
當然了,也不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就比如,長甯長公主,就在五皇子出行之前就通過某種法子知道了五皇子的行蹤,并且讓福安縣主等在了大相國寺裏,意圖将那生米煮成了熟飯。
姜珩又道:“五皇子不能飲酒,隻要沾了酒,哪怕隻是一滴,也會陷入昏睡之中,這件事,整個皇室之中,也隻有寥寥數人知道而已……”
衛芙輕輕點頭。
所以……
五皇子之所以會醉酒,壓根兒就不是他行止失當,而是因爲他被人給暗算了。
要不然,一個明知道自己沾酒即醉的人,又爲何會在大相國寺這種地方醉酒呢?
而那個算計了五皇子的人……
除了長甯長公主,又還能有誰?
衛芙想到這裏,不由得搖了搖頭,“倒是想不到,長甯長公主這手,伸得還挺長的。”
不僅知道了五皇子不能飲酒這件事,而且還能提前知道五皇子的行蹤,更能在五皇子身邊有人的情況下還暗算了他,讓他醉了酒,隻能任人施爲。
要不是長甯長公主沒有算到福安縣主竟然起了别的心思,隻怕,今日的五皇子,還真的隻能捏着鼻子認了這件事,然後将福安縣主娶了。
若是如此……
衛芙想了想,若是被暗算的那個人是略哥兒,自己會是何等的心情,立即就知道了方皇後如今會是怎樣的心情了。
大概是,惡心吧。
不得不說,長甯長公主這般算計,還真是挺惡心人的,但同時,也是極爲有效的。
衛芙覺得,方皇後這時,大概就是被惡心得吃不下飯吧。
而事實上,也确實被衛芙說中了。
坤甯宮。
方皇後眉目端凝,“說吧,是誰洩露了五皇子的行蹤,又是誰在五皇子飲的茶裏加了酒的?”
方皇後對于自己的三個兒女,向來極爲上心。
太子有着聖上太傅以及朝中的幾位大臣盯着,自然不可能長歪了,方皇後頂多便也是關心太子的生活,于别的事上并不會做任何的幹涉。
而對于芳華公主和五皇子,方皇後就可以說是無微不至了。
五皇子先是出生時被高僧斷言要與佛親近,後來又發現滴酒都不能沾,唯恐會有人靠着這兩點來算計五皇子,是以方皇後在這兩方面向來都極爲小心仔細。
可這一次,不僅五皇子的行蹤被人洩露了出去,而且自宮中帶去了大相國寺的茶水裏,竟然被人加了酒。
雖然隻是普通的果酒,對于旁人來說,隻是這麽一杯加了一點點果酒的茶而已,隻怕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感覺,但對于滴酒不能沾的五皇子來說,隻這一點點的酒,就足以讓他不能控制的陷入昏睡之中去了。
不僅喝了這帶了酒的茶水,甚至那時候五皇子身邊服侍的人,還被人使了法子給調走了。
隻要一想到,五皇子身邊出現的這些纰漏,差一點就會被人給利用了,方皇後就一陣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