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鎮國公府想要這桃子,各府就隻能将他們占到的份額吐出來一些。
至于,哪家府上要吐多少出來,那就要各憑本事了。
到得如今,重要的已經不是桃子,而是各府的臉面。
就爲了這些桃子,今年指不定又要生出多少風波來。
當然,衛芙隻想吃桃子,至于因爲這桃子而生出的風波,她也并不關心就是了。
姜珩也是一樣的想法,他握了握衛芙的手,道:“你想吃,咱們三日後過去便是。”
衛芙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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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三日後,一家人早早的起身,用過早膳之後,就騎上馬登上馬車出行,他們先要去靖安伯府與秦氏等人彙合,然後再一起前往大相國寺。
這一次,甜姐兒自是坐在馬車裏陪着衛芙一起的。
見着馬車開始緩緩前行,原本對于這次的大相國寺之行還很期待的甜姐兒,卻是突然有些擔心起來,“母親,那些桃子有些可已經熟了一段時日了,咱們這個時候去,還能有剩下的嗎?”
見她竟是在擔心這個,衛芙失笑道:“你這丫頭,可把心往肚子裏放好了吧,大相國寺這桃子,在分配好之前,是不會大量的下樹的,而且你父親那日從伯府回來就往外遞了話,咱們國公府今年也是要分桃子的,還能短了你的桃子吃?今兒咱們去大相國寺,說不定還能趕得上各府分桃子呢!”
衛芙可沒說假話。
那日見着衛芙和甜姐兒都想吃這桃子,姜珩回去之後就往外遞了話。
也正如衛芙所想的那般,在姜珩遞了話出去之後,因爲這桃子,可也又是一翻的風起雲湧。
鎮國公府要來分一杯羹,那國公府的份額要由哪些家挪出來,每家又要挪多少,這些都是需要一番較量的,要不然,如若地位相當的人家,這家挪了五筐出來,那家卻隻挪了三筐,到時候這樣一對比,可就要讓人沒臉了。
不過,再如何較量,有這三日的功夫,應該也差不多了。
如今正是桃子成熟的季節,大相國寺後山的桃子也熟了有一段時日了,若是再不摘下來送往各府,指不定就要爛在了樹上,所以今日還真有可能碰到衆人分桃子。
聽衛芙這樣一說,甜姐兒放下心來,立即就高興了起來,然後開始期待起親眼看到分桃子的場景來。
雖然就算國公府的人不過去,國公府的份額也一樣會被送過來,但親眼看到那總是更有趣的。
不多時,馬車到了靖安伯府。
因是早就約好了時間的,因而衛芙一行人抵達伯府的時候,秦氏一行也已經登上了馬車騎好了馬,也沒有進伯府,衆人寒暄了幾句,就浩浩蕩蕩的出了城直奔大相國寺而去。
因爲今日是要給衛南相看媳婦,所以靖安伯府的人也都到得整整齊齊的。
當然了,衛明遠是不算在内的。
正好是休沐日,出于對衛南的婚事的看重,衛琅也跟着衆人一起來了,而衛南這個主角自然是不可或缺的,就連衛北,也湊熱鬧一般硬是跟了上來。
這麽多人……
“也不知道到時候那程家姐姐會不會被吓着了。”衛瑩笑着與甜姐兒咬耳朵。
方才兩家一彙合,甜姐兒就拉着衛瑩上了她和衛芙坐的這輛馬車,姐妹倆倒是親熱得緊。
甜姐兒想想自己兩家到得這般齊整,也忍不住笑了:“上次玉陽郡主過生辰,我還見了程家姐姐一面,看她的性子,可不像是會被咱們吓着的,不過,害羞肯定是會有的。”
衛瑩聞言,也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确實,姑娘家在面對自己的親事時,又哪裏能有不害羞的。
甜姐兒捂着嘴笑:“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看外祖母和舅舅舅母今天都是紅光滿面的,這喜事說不得就真的近了!”
不僅秦氏和衛琅周氏,衛南這個主角,更是特别打扮了一番,本就是風華正茂的少年郎,這般一打扮出來,更是顯得氣宇軒昂。
衛瑩聞言,頗有些自豪地昂起頭:“大哥就算是在京城的同輩之中,那也定是拔尖的,那程家姐姐,一定能看到大哥的好!”
甜姐兒也鄭重點頭。
顯然,她也是這樣想的。
兩人說着話,話題就轉到了被她們念念不忘的桃子上。
“前幾日就聽說大相國寺的桃子熟了,我随着母親外出的時候,就聽另外一位小姐說起了……”衛瑩這般說道。
然後,她的面色不由有些黯淡。
前段時間,因爲看出來伯府與鎮國公府的親近,周氏可是收到了不少各式宴會的請柬,而周氏又正好憂心着兩個兒子的婚事,因而這些宴會場合,她可是去了不少,就連衛瑩,也跟着周氏一起去長了些見識。
衛瑩之所以會這樣黯然,卻是因爲,周氏雖然收到了請柬,但在旁人的眼裏,這也不是因爲靖安伯府,而是看在了鎮國公府的面子上。
各府的夫人總是有城府的,就算心裏是這樣想的,當着周氏的面,也肯定不會表露出來,但能與衛瑩一起說話的,都是些與她年紀相當,或者比她要大上幾歲的姑娘,這各府的小姐就算有那穩重娴靜一些的,但年齡和閱曆擺在這裏,總是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因而,衛瑩在各府小姐那裏,可沒少感受到那無形的輕視。
那次說起大相國寺的桃子時,雖然周圍的人沒有直說,但衛瑩卻也是能夠感知到她們的優越感的,無非也就是覺得,她們家裏可以分到桃子,但靖安伯府,隻怕是連那桃子毛都見不着。
衛瑩當時就有些難過。
她能看得出來,她的父親與兄長們,一直都在爲了将伯府發揚光大而努力着,隻不過伯府在衛明遠的手裏早就已經破敗得隻剩下這麽一個名頭了,就算衛琅已經努力了這麽久,收效也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