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段時間以來,有姜珩親自在身邊教導着,略哥兒每天習武卻也着實是沒有打過折扣。
而作爲一個初學者,姜珩并沒有教導略哥兒什麽武藝,隻是每天帶着略哥兒打磨身體,也虧的略哥兒确實是自己喜歡習武,所以便是再如何若如何累,也咬着牙堅持了下來。
如此一段時間下來,成效自然是有的。
比起跟着姜珩習武之前,如今的略哥兒不僅身高往上蹿了一截,而且整個人看着也要壯實了不少。
用略哥兒自己的話說,那就是變得更英氣了。
雖然這是事實,但看着略哥兒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樣,甜姐兒就不想順了他的意,于是道:“英氣?二哥你是随着父親習武,又不是學着如何往自己臉上貼金的,怎的倒是突然有了這樣的錯覺了?”
将略哥兒氣得夠嗆。
但論嘴皮子,略哥兒比起甜姐兒來,自然是要差了不少的,因而指着甜姐兒“你你你”了好一會兒,都沒能成功反駁到甜姐兒。
甜姐兒見狀,忍不住笑起來。
略哥兒原本是很生氣的,但看着甜姐兒樂成這樣,那氣倒也漸漸消了,最後甚至與甜姐兒一起笑了起來。
他們是真正的同胞而生,還沒出衛芙的肚子,他們就已經擠在一起了,打打鬧鬧而已,對于他們來說,本就是常事,略哥兒又怎會真的生甜姐兒的氣呢?
而在略哥兒和甜姐兒的身後,韬哥兒看着一雙弟妹打鬧,也不由得唇角輕輕揚起。
衛芙和姜珩看着孩子們,也不由對視一眼。
他們都覺得,隻要能護得幾個孩子的安甯,便是叫他們去做什麽,他們也都是樂意的。
說話的功夫,午膳也準備好了。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用了膳,知道衛芙和姜珩要午睡,孩子們也沒有在汀蘭院久留。
等孩子們離開了,衛芙和姜珩脫掉外衣躺到床上,沒有急着午睡,而是說起了閑話。
“大嫂今日過來了?”姜珩想起先前聽略哥兒提了一嘴的事,“可是有何要事?”
雖然姜珩與周氏接觸不多,但對周氏的脾性,他也是有幾分了解的,因而語氣裏便也多了些關心。
衛芙聞言抿着唇輕輕笑了笑。
她知道,姜珩對周氏能有這樣的關心,也隻是因爲周氏是她娘家的大嫂而已。
從前的衛芙不知姜珩的心意,總覺得他這個人脾氣古怪,讓人很難猜到他心裏的真實想法,但在她知道姜珩其實對自己有情之後,再回頭看,卻總是能從各種小事之中看到姜珩對她的情意。
就比如此時。
笑過之後,衛芙往姜珩那邊靠了靠,這才将周氏的來意說了一遍,“……大嫂對南哥兒和北哥兒的婚事本就憂心,如今既然有了一個合适的人選,自然是想要好好打聽一下那程家三姑娘的人品的,這才特意将這件事托付給了我。”
姜珩點了點頭,“既是如此,交給劉嚴便也是了,他手下可有好些能人,隻是打聽這些消息而已,還難不倒他們。”
衛芙道:“我已經把這件事交待給劉嚴了,不過,劉嚴手下的那些人可都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每一個都有着自己的絕活兒,這件事自然是難不住他們的,但我總覺着吧,讓你手下這些人去打聽這些微不足道的消息,有些屈才了。”
姜珩聞言失笑:“這有何屈才的?能從戰場上活着下來,對這些人來說已是萬幸了,他們如今雖然向往的是平靜的生活,但能有點事讓他們活動一下筋骨,他們也隻會覺得高興的。”
姜珩既然這樣說了,衛芙便也放下心來。
“好了,睡吧,過兩日劉嚴那裏有了回音,我陪着你一起去伯府探望嶽母。”姜珩道。
衛芙點點頭,兩人于是相擁着睡去。
*
又過得兩日,劉總管那裏果然就有了信兒。
衛芙将事情了解了一番,第二日就和姜珩一起帶着三個孩子去了靖安伯府。
到了伯府,衛芙就從前來迎接的丫鬟那裏知道了衛明遠不在府裏的消息。
衛明遠對于姜珩本就有些打怵,自從上次他想要打衛芙,卻在姜珩那裏受了驚吓之後,對姜珩就不隻是打怵,而是有些畏懼了。
也正因爲如此,知道衛芙和姜珩今天回來,衛明遠早早的就避到了外面去。
對此,衛芙是毫不在意的。
早在她還年幼時,她就已經不再奢望着能夠從衛明遠這裏得到屬于父親的疼愛了,不用見到衛明遠,她不僅不會覺得遺憾,反而隻會覺得輕松。
一家人一路到了榮和堂。
秦氏已經在屋裏等了好一會兒了,見着衛芙一家人過來,她笑得兩眼都眯了起來:“你們可算是到了。”
雖然隻說了這麽幾個字,但話中的期待,卻是顯露無遺的。
“母親。”衛芙迎了上去。
姜珩也領着三個孩子給秦氏行禮。
看着這整整齊齊的一家子,秦氏面上的笑容更深了。
這樣,才像是一個家嘛。
“來來來,外面熱,快些進來。”秦氏招呼衛芙幾人進屋,一邊對衛芙道,“你大嫂知道你今天過來,早早的就來了我這裏候着,我看着啊,倒是比我還要更難熬呢。”
說着話又往周氏那裏看了一眼。
周氏本就跟在秦氏的身後,聞言也笑道:“那可不,這幾日我這心裏可時時都是盼着小姑過來呢。”
倒是一點也不掩飾自己對于衛南婚事的看重。
當然了,這也沒有什麽好掩飾的。
身爲母親,關心兒女的婚嫁之事,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
更何況,衛南的婚事還這般的艱難,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信兒,周氏又哪裏能不重視呢?
說話的同時,周氏還沒忘了打量衛芙的臉色,并未在衛芙的面上看到任何的凝重,她一直提着的一顆心這才緩緩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