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如今本就是京中最受矚目的人家,被那個傳說與甜姐兒有些牽扯的窮酸書生給找上門,而且當時還有那麽多人看着,這件事會這麽快的就傳出去,當然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而與這件事一同傳出去的,還有張生和于氏是如何算計甜姐兒的,以及在這兩人的盤算之中,若是甜姐兒嫁去了張家,他們會如何對甜姐兒的。
尤其是于氏當時的那些既尖酸又惡毒的原話,更是傳得活靈活現的。
也不過兩三天的功夫,于氏就成了京中待嫁女子心目之中惡婆婆的代名詞了。
經此一事,估計着,以後張生是不娶到媳婦了。
甜姐兒原本已經做足了這次的事傳出去之後,她會被許多人指點的心理準備了,但讓她意外的是,也許是因爲于氏當時的嘴臉太過醜惡,也許是人們對于氏這種惡婆婆太過痛恨,總之在這件事之中,外人更關注的卻是于氏和張生那無恥的盤算,對甜姐兒,卻更多的是同情。
如此一來,會在背後指點甜姐兒的人,自然也就少了許多。
而且,這件事之後,許多人再提到鎮國公府的小姐時,就再沒了從前的鄙夷,而更多的都是覺着,這姜家小姐從前之所以荒唐,也是年少不知事,被有心人利用了而已,說來也是情有可原。
然後……
甜姐兒的名聲倒是出人意料的好了許多。
*
午睡了半個多時辰醒來,衛芙覺得自己的精神好了許多。
然後,她不由看向了身旁同樣剛剛醒來的姜珩。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似乎在姜珩搬來汀蘭院之後,她的睡眠質量就變得好了許多。
也許……
是因爲姜珩的歸來,帶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
衛芙若有所思。
因爲心中想着這些,衛芙不知不覺的就盯着姜珩看了好一會兒,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被姜珩一把給撈進了懷裏了。
正是盛夏,便是屋裏擺了冰盆,兩個大活人這樣挨在一起,總還是熱的。
衛芙有些不樂意的輕輕掙紮,“熱,松開!”
姜珩不僅沒有松開,反而還将衛芙摟得更緊了,一邊低着頭在衛芙的頸間輕輕嗅了一下,他一邊帶着笑意道:“夫人,我知道你怕熱,你忘了嗎,爲夫向來都是冬暖夏涼,隻要挨着我,挨得足夠緊,你一定就不會熱了……”
說着這樣的話,姜珩的眼裏似是帶着暗沉的火光。
衛芙聞言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也許是因爲那十幾年的分離,自從她允了姜珩搬來汀蘭院,一到了晚上,姜珩待她便格外的熱情,倒像是要将過去十幾年虧欠的那些都給補回來一般。
可現在他們雖然還躺在床上,時間卻還是下午,外面還是大白天呢,這人怎麽就已經想着這些了?
還冬暖夏涼!
衛芙覺得,她以後都無法直視這四個字了。
“大白天的,你想什麽呢,趕緊起來!”衛芙伸手去推姜珩。
不過,她伸出去的這隻手,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才一碰到姜珩的胸膛,就被他給直接按住了,倒是叫她想要收回手都做不到。
緊緊按着衛芙的手不放,姜珩很是無辜地看着衛芙:“夫人,我隻是聽你說熱,想要讓你好好涼快一下而已,我想什麽了?”
衛芙要是信了他這話,那才真是怪了!
以前她總以爲,姜珩是上戰場的人,心裏沒有那麽多的花花腸子,但現在她才知道,這人的花花腸子那可是比任何人都要多!
“趕緊起來,這都什麽時辰了,一會兒該讓下面的人笑話了。”衛芙催促道。
姜珩張了張嘴,正要開口說什麽,就被外面響起的聲音打斷了。
“父親,母親……”
卻是甜姐兒的聲音。
這下,姜珩就是再怎麽不樂意,也隻能順着衛芙的意思起身了。
兩人迅速穿好衣裳起身,然後衛芙才道:“甜姐兒,進來吧。”
同時又喚了丫鬟們入内服侍梳洗。
甜姐兒進到屋内,身後還跟了一群丫鬟。
她也沒有急着說話,而是等衛芙梳洗好了,丫鬟們也退下了,這才看向衛芙與姜珩:“父親,母親,我今天下午出門了……”
說話的同時,甜姐兒的面上其實是有些困惑的。
她這段時間參加了好幾次的各種宴會,也認識了幾個談得來的同齡人,前兩日還收到了玉陽郡主讓人送來的帖子。
玉陽郡主今天的生辰,不過并未打算大辦,而是隻邀了幾位閨中好友一起慶祝一下而已。
收到玉陽郡主的帖子,甜姐兒其實挺高興。
雖然隻與玉陽郡主見了一次,但甜姐兒與玉陽郡主也算得上是一見如故了,上次甜姐兒還與衛芙說,待來日要邀了玉陽郡主來府裏玩呢,沒想到她還沒邀請玉陽郡主,玉陽郡主就先過生辰了。
不過……
高興之餘,甜姐兒卻又有些猶豫,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平王府。
這幾日張生和于氏來鎮國公府鬧事的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的,甜姐兒雖然沒有出門,但也知道,那些從以前開始就喜歡對着她指指點點的人,這次一定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也許,在那些人的眼裏,對着她這個鎮國公府的小姐指指點點,就代表着他們是将鎮國公府踩在腳下了。
對于那些終其一生都不可能達到這樣的身份地位的人來說,這大概能讓他們找到一些成就感吧。
甜姐兒以前是慣被人指點的,所以她其實不怎麽在乎别人是不是又議論指點她了,但她卻不希望因爲自己的事而讓玉陽郡主不高興。
平王府向來都行事低調,玉陽郡主以往過生辰也隻是在王府裏自家人一起慶祝罷了,像這次這樣能夠邀了三五好友一起慶祝,其實是挺不容易的。
要是因爲自己的事,到時候又引發什麽不愉快,讓玉陽郡主這個生辰都過得不開心,這就不是甜姐兒想看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