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姜珩初上戰場,打了一場勝仗班師回朝時,就有數不清的大姑娘小媳婦忍不住朝着他丢手帕,據傳手帕的數量都能将整個京城都鋪上一層了。
倒也不奇怪。
隻憑着姜珩的這張臉,會有這麽多的姑娘媳婦把持不住,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不過……
再如何,衛芙也沒有想到,姜珩竟然會引得長樂長公主也爲了他連臉都不要了,還這樣頻出昏招。
長樂長公主難不成是守寡太多年了,所以才會被姜珩的美色所迷?
衛芙不得不作出這樣的猜測。
爾後,想起堂堂鎮國公,居然與“美色”這樣的詞扯上了關系,衛芙的唇角又忍不住微微向上勾起,看起來心情倒是突然好轉了起來。
而這樣足以用美色迷惑了皇室公主的男人,是她的夫君。
這樣想着,衛芙的心情也就更好了。
看到衛芙這突然露出的笑意,姜珩便也稍稍放下心來。
看來,确實不是什麽大事。
衛芙朝着他點了點頭:“是出了點事,現在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回府再說。”
姜珩自是沒有不應的。
一家人于是上馬的上馬,坐馬車的坐馬車,仍是先繞路将沈珺送回了沈家,然後才往鎮國公府行去。
等回了府,也差不多到了該用晚膳的時間了,一家人坐在一起用過晚膳之後,幾個孩子各自回了院子,姜珩才用着疑惑的目光看向衛芙。
“夫人,到底發生何事了?”姜珩問道。
衛芙想到長樂長公主,面色也變得陰沉起來,然後将之前在平王府裏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聽完衛芙的話,姜珩卻是沉默下來。
他看着倒不像是如何生氣,隻有些一言難盡地看着衛芙。
衛芙微微一頓,“怎麽着,你這是想起來你什麽時候招惹到了長樂長公主嗎?”
姜珩想的當然不會是這個。
對于他來說,長樂長公主也隻是一個符号而已,他連她的容貌都想不起,又哪裏能想起來别的?
他想的是……
“夫人,我怎麽覺着,有人觊觎我,想要把你擠開,你倒是不怎麽生氣的樣子,也就是知道了長樂長公主對孩子們做的那些事,你才真正的生氣起來?”姜珩道。
一口氣說了這麽長的一句話,姜珩到後來看着頗有些委屈巴巴的樣子。
衛芙被他這副模樣逗樂了。
外人若是知曉,他們眼裏的冷面戰神,私下裏竟然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也不知道會不會驚得眼珠子都落下來。
不過,看着姜珩那委屈的樣子,衛芙到底還是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袖,道:“你說得還真是沒錯,知道長樂長公主竟然暗暗肖想你,我還真沒怎麽生氣。”
她那時隻是覺得長樂長公主很可笑。
也确實是在知道長樂長公主竟然還對孩子們做了這些事,她才動了怒。
聽衛芙承認了,姜珩更覺得委屈了。
早知道自己在夫人心裏的地位不怎麽高,但輕而易舉的就被孩子們比下去,這也讓國公爺覺得面上很挂不住好嗎?
他于是也不說話,就拿了控訴的目光看着衛芙,期待用這樣的方式喚回衛芙的良心。
衛芙被他逗樂了。
然後,她扯着姜珩的衣袖輕輕搖了搖,“不過,我不因爲她肖想你而生氣,卻也不是因爲我不在乎你,而是因爲我知道,她搶不走你。”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爲了一個注定的失敗者而生氣呢?
能讓她生氣的,也就隻有長樂長公主對孩子們做的那些了。
聽衛芙這樣說,一時之間姜珩隻覺得從心裏熨帖到了頭頂,立即就被安撫下來了。
“夫人說的對,她搶不走,任何人都搶不走。”姜珩将衛芙的手握在掌心,這樣輕聲道。
衛芙輕笑。
她能那般笃定,其實也隻是因爲她如今已經看清了自己,以及姜珩的心而已。
“不過……”衛芙看着她與姜珩交握在一起的手,聲音泛着些許的冷意,“她搶不走是一回事,但她想搶,也搶過,甚至還對孩子們做了那些小動作,這是我絕對不能容許的。”
姜珩握着衛芙的手更加用力,眼裏有着與衛芙一樣的冷然:“自是如此。”
兩人對視一眼。
好半晌,衛芙才輕聲道:“今晚許是要下雨,明兒天涼了,咱們也該入宮一趟了。”
入宮,自是要去哭訴的。
衛芙和孩子們這次受了這麽大的委屈,若是不入宮哭訴一番,找方皇後和聖上作主,那豈不是對不起她頭上頂着的名聲?
姜珩微微颔首。
*
翌日。
用過早膳之後,衛芙和姜珩換了身衣裳,便準備入宮。
聖上體恤姜珩前些年的辛苦,在姜珩回京之後特意讓姜珩不必急着上朝,隻在府裏多休息幾日,在如此情況之下,按說衛芙和姜珩想要入宮,是要先往宮裏遞牌子,得了宮裏的允許,這才能進得宮門的。
不過……
他們這次可是要去宮裏哭訴,并且讓人作主的,受了這麽大的委屈,這心裏不忿之下,行事自然也就會比平時少了那麽幾分妥帖,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不是嗎?
兩人坐着馬車來到了宮門之外。
許是宮裏的聖上和方皇後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出了,鎮國公府的馬車才到了宮門外,就有早就守在這裏的宮人迎了上來。
“鎮國公,鎮國公夫人安好。”宮人們行了禮,領頭的一名公公這才道:“聖上和皇後娘娘想着國公爺與夫人今日許是要入宮,特意吩咐了下來,讓不用通報,由咱們領着國公爺和夫人入宮便是。”
衛芙和姜珩對視一眼。
看來……
這些年來,“衛芙”别的做得不成功,但是塑造出這樣一個作天作地的形象,卻是相當成功的。
要不然,宮裏的聖上與方皇後,也不會對他們今天的到來一點都不驚訝了。
衛芙輕咳了一聲。
既然如此,那她自然就更該好好在方皇後跟前哭訴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