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衛芙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就如她所想的那般,長樂長公主無論如何也是地位尊貴的皇室公主,便是她已經守寡多年,但也不至于就會動這樣的心思吧?
不過,不管如何,衛芙的心裏到底還是留下了這麽一根釘子。
是以,對于長甯長公主和長樂長公主接下來的動向,她難免的便又多了幾分關注。
而與此同時,長甯長公主自然也留意到了長樂長公主的臉色。
她之所以一定要與長樂長公主坐到一起,爲的可不就是能夠第一時間看到她的面色麽,現在可算是讓她見着了。
這般想着,長甯長公主的心裏難免的就覺得一陣的快意。
“看各位夫人們的反應也就能知道,如今啊,像這樣的賤人,還真是無處不在的。”話說到這裏,她的目光往身旁的長樂長公主身上流轉過去,似是征求意見,又似是有着别的用意,“你說呢,皇姐?”
聽到這聲“皇姐”,衆人倒都有些吃驚。
要知道,長甯長公主向來極爲傲慢,在她的眼裏,皇室裏别的幾位長公主比起她這個聖上胞妹,那自是不值一提的。
所以,别說是長樂長公主了,就是其他幾位存在感不比長樂這樣低的長公主,她向來都是直接稱其封号的,又何曾喚過一聲“皇姐”?
衆夫人都這般吃驚,就更别提長樂長公主本人了。
聽到長甯長公主的這一聲問詢,長樂長公主先是反射性的渾身一僵,然後過了好一會兒,才聲如蚊蠅般的低聲道:“是,是啊……”
長甯長公主聽到她的話,卻是冷笑一聲:“瞧瞧,這可真是新鮮啊,自己都是個賤人,倒也敢這樣理直氣壯的應了我這話,長樂啊,你說我該說你什麽好?”
聽了這話,衆人都是一震。
雖然她們早就猜到了,按着長甯長公主的脾性,今天一定是不會讓長樂長公主面上好看的,但就算是這樣,她們也沒有想到,長甯長公主居然會這樣真刀真槍的就朝着長樂長公主捅過去啊。
長樂就算不如何受寵,但她不管怎麽樣也是長甯的姐姐,同樣是皇室公主,長甯長公主怎麽就能這樣直接的罵她賤人呢?
但是,在震動過之後,衆人這才開始細細想起長甯長公主這番話的深意來。
長甯長公主說……
長樂長公主自己就是個賤人?
再結合她們之前正在讨論的話,這也就是說,長甯長公主是在說,長樂長公主就是企圖插足到旁人夫妻之間的那種人?
可是……
衆人想想長樂長公主這些年來的深居簡出,她也就這兩年才稍稍活躍了一些,真正的時常在外走動,也就是這兩個月的時間而已。
這樣一個人,讓她們如何相信,她就是長甯長公主口中的賤人呢?
難不成,長甯長公主爲了出心頭的這口惡氣,都已經到了不管青紅皂白,這樣胡亂攀咬人的地步了嗎?
可是看長甯長公主之前的行事,也不像啊!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在衆人這樣的狐疑之中,長樂長公主的一張臉蒼白如紙,就連嘴唇都是泛着白的,她緊緊咬着下唇,兩隻手死死地抓着身下椅子的扶手,看那模樣,似是随時都要暈過去似的。
“長甯,你,你不要信口胡方言!”長樂長公主道。
雖是反駁的話,但這會兒卻分明就顯得極爲無力。
看在衆夫人的眼裏,長樂長公主這根本就是被長甯長公主欺負慣了的。
這還真是冤枉了長甯長公主了。
長樂過去的這些年隻縮在她的公主府裏,而長甯長公主也沒有多喜歡看到這個不被她看在眼裏的姐姐,隻要長樂不主動來招惹她,她自然也是不會主動去尋長樂的麻煩的,因而這些年來,長甯長公主與長樂長公主之間的交集,并不比其他人多。
長甯長公主自然也是能看出來衆人眼神中的含義的,不過她并不在意,都沒有看其他人一眼,隻定定地看着長樂長公主:“怎麽,事情你都能做得出來,難道還怕人說嗎?還是說,你也知道你是在犯賤,所以怕将這件事拿到人前來說?”
長樂長公主的臉更白了。
而其他人,見長甯長公主這樣的表現,明顯不是無中生有的樣子,心裏也就更加震動了。
所以……
她們現在想要知道的是,能讓長樂長公主生出搶奪之心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這京中,有誰能讓長樂長公主心生觊觎?
長樂長公主白着一張臉,都快哭出來了。
若是在此之前,見着兩位長公主這般,便是不說,許多人心裏必定也會覺得長甯長公主有些欺負人,但現在,知道長樂長公主說不定是個能夠暗地裏做出觊觎别人的夫君這種事的人,衆夫人們再看這一幕,眼裏的意味便都有些深長了。
長甯長公主再如何脾氣不好,但至少她也不會想着别人的夫君,而長樂長公主,看着一副愁苦可憐的模樣,私下裏竟然也能做出這等事來,着實是讓人不得不感慨一句“人不可貌相”啊。
看着長樂如此模樣,長甯長公主心裏更是快意萬分。
話說到這裏,她還特意偏過頭去,往衛芙那裏看了一眼。
衛芙心頭一陣不妙。
先前她就有不好的預感了,這會兒再被長甯長公主這樣看上一眼,那不好的預感也就更甚了。
沒等衛芙說什麽做什麽,長甯長公主便已經回過頭去,然後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丢下一句無異于石破天驚的話來。
“長樂,趕緊把你這張苦瓜臉收一收,當初你追着鎮國公進宮自薦枕席不成,還到皇兄跟前提什麽由你嫁給鎮國公府,可以讓鎮國公對景朝對皇兄更加忠誠的事,這才多久,你就忘了嗎?”長甯長公主慢悠悠地道。
她的話音落地,現場頓時就一片寂靜,同時,衆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落到了衛芙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