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珩搖了搖頭,“夫人處理便好。”
衛芙輕輕點頭,然後看向映雪和映岚:“去通知劉總管,讓人将這丫頭送到沈家去。”
一聽到“沈家”這兩個字,原本還在不斷哭求的櫻桃先是一頓,然後哭嚎的聲音變得更大了。
“奴婢不去沈家,不去沈家,夫人,求求您了……”
沒用衛芙說什麽,映雪和映岚就找了兩個粗使婆子,堵了櫻桃的嘴将人拖了出去。
出了汀蘭院的院門,見櫻桃哪怕是被堵了嘴,還是哭鬧不休,其中一個婆子擡手就給了她一巴掌,“老實點!”
這婆子也不怕打錯了人,隻看自家夫人的神色就能知道,這丫頭一定不是什麽好的。
接連挨了幾巴掌,櫻桃知道自己的哭鬧沒有任何用,倒也再不敢鬧了。
且不說沈家人在看到櫻桃後是什麽樣的反應,姜珩在衆人都退了下去之後,看向衛芙:“上次咱們不是都認爲長甯長公主背後還有什麽人在推波助瀾,所以去查了一下嗎?”
衛芙點了點頭。
一直到宮裏将這個櫻桃送過來,姜珩那裏都沒有什麽回音,她還以爲是沒有查到呢。
姜珩又道:“千秋宴前的一段時間,長甯長公主與長樂長公主走得很近。”
長樂長公主。
這幾個字在衛芙的腦子裏轉了好幾個圈,她才總算是想起這個人來。
倒也不是衛芙的記性不好,而是長樂長公主這個人的存在感就有這麽低。
先帝膝下有好幾位公主,不過隻有長甯長公主與當今聖上是一母同胞,其他幾位公主都是别的宮妃所出。
雖然都是皇室公主,但哪怕是同一個父親,人與人之間也是有所不同的。
就如長甯長公主與長樂長公主。
長樂長公主的生母隻是一個美人,在後宮之中,這樣的位分不能說低到塵埃了,但也差不了多少就是了。
這位美人并不得寵,入宮之後也隻不過被先帝臨幸了一次,也就是這一次,竟然就有了身孕,十月懷胎之下生下了長樂長公主。
長樂長公主出生的時候,先帝膝下的皇子公主已經好幾位了,自然也就不怎麽稀罕,更别提長樂長公主的生母還是個讓先帝都不怎麽想得起來的美人了,到最後也隻是将長樂長公主的生母晉爲婕妤了而已。
長樂長公主雖然是皇室血脈公主之尊,卻并未得到先帝的偏愛,便是出嫁之時都沒有得到一個封号,如今的這個封号還是當今聖上登基之後,要加封自己的兄弟姐妹才賜下的,好歹也是聖上的妹妹先皇血脈,如今都成了長公主了,要是還連個封号都沒有,那就有些可笑了。
而長樂長公主當初在先帝那裏就不受寵,她的夫家與先帝的其他幾位女兒相比,自然也就是最不入流的那一等。
當然,李家要除外。
若隻是夫家聲名不顯,那便也就算了,偏偏長樂長公主的封号雖然是“長樂”,但她的命着實算不上好,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長樂長公主的驸馬自成親之後身體就不怎麽好,還沒撐過兩年呢,就一命嗚呼了。
這下可好,堂堂皇室長公主,就這樣有了一個克夫的名聲。
大抵也是因爲外人的議論,自驸馬死後,長樂長公主就呆在公主府裏深居簡出。
本就是個不受寵的公主,又一年都不見得能見上一次,會沒有存在感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在衛芙的印象裏,她隻見過長樂長公主一次,而且還是遠遠看到過一眼,連話都沒有說上一句。
在這樣的情況下,衛芙覺得,她能想起這個人來,其實都挺不容易。
衛芙記得,長樂長公主比她要年長三歲,當初衛芙與姜珩成親的時候,長樂長公主都已經守寡一年了。
這時聽姜珩提起長樂長公主這個人,衛芙揚了揚眉:“長樂長公主?她如今也在外走動了?”
因爲長樂長公主的存在感太低了,在衛芙醒來之後,劉總管收集來的京城各府的這些年的動向,其中可不包括關于她的,她自然也就不知道,向來深居簡出的長樂長公主,竟然也開始出門了。
而且,還是和長甯長公主攪在了一起。
姜珩對長樂長公主同樣沒有什麽印象,應該說,他對于除了衛芙之外的其他女子,都沒有多大的印象,要不是這次查到了長樂長公主那裏,他隻怕連這個人都不會想起來。
“好像是從前兩年開始,長樂長公主倒是一改從前的深居簡出,偶爾也會出門走動了,不過頻繁的外出卻也是在前段時間開始,而且她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長甯長公主那裏。”姜珩語氣平淡,“下面的人還查到,當初沈珺走丢的時候,長樂長公主正好也在那個鎮上,沈夫人還向長樂長公主借過人手去尋沈珺。”
衛芙微微眯起眼睛。
這就圓上了。
長樂長公主的生母直到先帝駕崩之時都隻是個婕妤,後來當今聖上登基,莊太後不喜看到先帝的這些嫔妃,是以示意當今聖上将有子女的先帝嫔妃都打發出宮與子女一起生活,無子無女的才一起搬去了一座宮殿裏養老,總之是不要出現在莊太後的跟前就是了。
而長樂長公主的生母,就被長樂長公主接到了公主府裏。
那一年,長樂長公主的生母病逝,臨終之前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能回家鄉看看。
爲了滿足生母這最後一個願望,長樂長公主這才少見的入宮面見聖上,希望可以扶靈回生母的家鄉安葬。
這原本是于禮不合的。
按着景朝的禮制,皇後附葬帝陵,并附祀太廟,位分較高的嫔妃可葬入帝陵内,但一些位份不高的妃嫔,就隻能葬在帝陵附近的山陵了。
長樂長公主的生母,原本便是應該葬入山陵的。
不過,在長樂長公主入宮陳情後,聖上卻很爽快的就同意了她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