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芙微微一怔,但随即就明白過來沈珺爲何會說“對不起”。<a href=" target="_blank">
事實上,對于沈珺當初失蹤幾日的事,衛芙的态度,就如她之前在交泰殿上所說的那樣,并沒有像長甯長公主以及某一些人那般想得多。
衛芙說長甯長公主心髒,可不僅僅隻是爲了氣她,而是她确實就是這樣想的。
就如衛芙所說的那樣,一個才将将滿了十歲的孩子,不慎與父母家人失散了,然後得了好心人的幫助找到了家人,這樣的事本是應該叫人第一時間從中感覺到善才是,但如長甯長公主那般想法的人,卻是全然看不到這些,隻會将人往惡處想。
甚至,衛芙也能夠理解,沈家人在這件事之後将之死死壓下來的做法。
換了任何一個疼愛孩子的人家,都隻會有同樣的做法。
不過……
要說衛芙全然不在意,那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雖然衛芙不覺得沈珺與家人失散了幾日就如何了,但她卻無法阻止外人怎麽想,若是任由這件事在外面瘋傳,韬哥兒必然會因爲這件事而被人非議,這卻是衛芙不願意看到的。
也正因爲這樣,先前在交泰殿,衛芙才會先一步堵住外人的嘴,道那時就是自己無意之間救了沈珺,從而才有了韬哥兒和沈珺之間的婚事。
無論這婚事還能不能成,她這樣做,至少也能将沈珺的名聲維護一二。
而這婚事到底要如何……
衛芙還需要回去問問韬哥兒自己的意思。
若是隻按着衛芙自己的想法,她對于這樁婚事本就是不太滿意,隻不過韬哥兒執意要履行婚約,一來這不是什麽違背衛芙原則的事,二來她是做母親的,又本就對韬哥兒心存愧疚,自然會順着韬哥兒。
但現在,衛芙也不确定韬哥兒會不會在意沈珺的事。
如此一來,且先聽聽看韬哥兒怎麽說吧。
雖然心裏是這樣的想法,但衛芙見着沈珺這雙目泛紅的模樣,心頭還是忍不住一軟。
在衛芙的眼裏,與韬哥兒同齡的沈珺,其實也隻是個孩子而已,當初事情發生的時候,更是隻有十歲,無論如何,這也不是她的錯。
是以,衛芙伸手輕輕在沈珺的發間撫了撫,道:“這不是你的錯,又何需道歉?”
但沈珺顯然并沒有被安慰到,她仍緊緊抿着唇,卻是再也不說話了。
衛芙在心裏暗暗搖了搖頭。
原以爲,沈珺的膽小隻是因爲受了什麽驚吓,但現在看來,她隻怕是因爲當初失蹤的那幾日才會變成這樣。
而且,這個小姑娘的心思也深,哪怕這件事被沈家死死給壓了下來,在此之前都未爲人所知,她的心裏仍有着極爲嚴重的負擔。
從前尚且如此,往後……
但衛芙這時也并不能給沈珺什麽承諾。
畢竟,她還要看韬哥兒的意思。
若是韬哥兒不想放棄這樁婚事,那衛芙當然也不會因爲長甯長公主所說的事而對沈珺有所偏見,婚事自然也會照常進行。
可若是韬哥兒介意……
那,衛芙首先是個母親,她當然會優先考慮自己兒子的想法。
所以,直到馬車在沈家大門外停下,衛芙才道:“回去之後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沈珺默默點頭。
然後,她下了馬車自回了沈家。
等到沈珺離開了,甜姐兒才輕輕籲了口氣,問道:“母親,長甯長公主說的事……是真的嗎?您當初真的是救了沈家姐姐,才定下了她和大哥的婚事嗎?”
衛芙看着甜姐兒,好一會兒才輕笑道:“咱家的甜姐兒,可真是個實誠的丫頭。”
實誠?
甜姐兒微微一愣,但很快也就領會過來衛芙的意思,揪着衛芙的衣袖撒嬌:“母親,您可别變着法兒的說我笨!”
撒嬌的同時,甜姐兒倒也明白了衛芙的言下之意。
好半晌,她才輕輕歎了一口氣,道:“母親,長甯長公主可真讨厭,怎麽就盯着咱們家不放呢?她這樣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将這件事揭出來,叫沈家姐姐以後如何做人?”
尤其是,沈珺還是那樣的性情。
衛芙沒有說話。
對于長甯長公主的心态,她也不是很明白。
甜姐兒好一陣的長籲短歎。
雖然她與沈珺并沒有相處多長時間,甚至因爲沈珺的性子,連話都沒說過幾句,但甜姐兒其實還挺喜歡這個安靜又溫柔的未來嫂子的。
可現在……
“母親,那,沈家姐姐還會是我未來的嫂子嗎?”甜姐兒問。
衛芙伸手拍了拍甜姐兒的手背,“這……就要看你哥哥如何想的了。”
甜姐兒聞言“哦”了一聲,倒也不再問了。
*
因今年的千秋宴結束得要早一些,所以衛芙和甜姐兒回到國公府的時候,姜珩和韬哥兒略哥兒還沒有回來。
好在,衛芙離宮之時托了宮門處的小公公轉告姜珩,倒也不擔心姜珩和韬哥兒略哥兒會在宮門處空等。
這時本也不早了,衛芙叮囑了甜姐兒,讓她回房之後早些歇着,自己也沒有耽擱,洗漱妥當之後就休息了。
第二日,衛芙起得比平時要晚了一些。
不過三個孩子與她不一樣,起得倒都挺早的。
衛芙才洗漱完來到外間,就聽到了略哥兒和甜姐兒那略有些興奮的讨論聲。
“大哥二哥,我跟你們說,你們昨天可是沒見着母親在千秋宴上是怎麽怼長甯長公主的,這絕對是你們的損失!”甜姐兒手舞足蹈地道。
“那二哥跟你說,你昨天也沒見着有父親在場,那些向來眼高于頂的大人們是怎麽對我們笑臉相迎的!”
略哥兒說這話的時候,可别提有多神氣了。
他自己此前是被京城衆人都看作是纨绔的,再加上他是晚輩,因而京城這些位高權重的大人們,就沒有誰是将他放在了平等的位置看待的,要不就是以一種看不成器的晚輩的眼光看他,要不就是拿着一種“鎮國公英雄一世,怎的生出了這樣一個兒子”的心思在看他。
可這一次,因爲姜珩回來了,那些從前這般對待略哥兒的大人們,不僅放下了他們的矜持,甚至對着他們往常看不上的略哥兒,面上的笑容也一直沒有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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