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裏沒有任何的線索,衛芙也沒有繼續深想。
她沖着甜姐兒笑了笑,道“許是因爲咱們今天在芝玉閣裏花了不少銀子吧。”
甜姐兒想了想,覺得應該也是這樣。
衛芙本就是爲了給甜姐兒添置衣裳首飾才出來的,見着芝玉閣裏的首飾,自然覺得這件甜姐兒穿着好看,那件也不錯,這支珠钗的珍珠看着瑩潤,正好配甜姐兒,那對碧玉耳環玉質極好,甜姐兒戴了一定适合……
隻恨不得将芝玉閣都給掏空了。
再加上後來衛芙給自己了添置了不少東西,加一起至少也得花個兩千兩了。
當然了,平時衛芙也不會如此大手大腳的,這不是想要給甜姐兒攢東西,以及她自己的衣裳首飾都給清空了麽。
出門的時候,衛芙隻讓映雪拿了兩千兩的銀票,原想着怎麽都夠了,哪裏能想到她們就能挑了這麽多的衣裳首飾呢。
也虧的買的這些東西可以直接送回國公府,到時候去賬房支取,要不然今兒都要鬧笑話了。
花了這麽多銀子,芝玉閣那位紅掌櫃熱情一點,也是應該的……吧?
母女倆帶着滿滿的收獲回了國公府。
而芝玉閣的動作也确實是快,她們買的那些東西竟然早一步就已經送到了府裏,衛芙見着甜姐兒那期待的樣子,知道她這是想去試新衣裳新首飾了。
哪個小姑娘不愛俏?
便是衛芙自己,年少時也是一樣的。
她于是朝着甜姐兒擺了擺手“甜姐兒,你自回了院子休息吧。”
甜姐兒朝着衛芙行了個禮,便帶着丫鬟以及大大小小的錦盒回院子去了。
衛芙看着甜姐兒的背影,輕輕搖頭笑了笑,然後也回了汀蘭院。
才換了身衣裳,映雪就入内禀報“夫人,劉總管來了。”
衛芙想了想,她今天也沒吩咐劉嚴什麽,難不成是上次讓他将春華秋實以及她從前的陪房找回來的事有着落了?
“請劉總管進來吧。”她道。
不多時,劉總管就進了正房。
映雪和映岚送上茶水點心,就輕手輕腳地退到了外間。
劉總管行了個禮“夫人。”
衛芙擺了擺手示意免禮,問道“這麽急着過來是有何事?”
她才回了院子換了身衣裳,劉總管就過來了,可不就是急麽?
沒等衛芙問起春華秋實等人,劉總管就道“夫人,是芝玉閣的事……”
芝玉閣?
衛芙又不期然地想起了那位紅掌櫃有些奇怪的态度,“芝玉閣的何事?對了,我和甜姐兒在芝玉閣裏添置了些東西,東西已經送過來了,銀子賬房也支出去了吧?”
劉總管微微一頓“回夫人,賬房沒有支銀子。”
衛芙原本正要伸手去端茶盞,聞言手頓在了半道上,過了一會兒才将手收回來“沒有?”
衛芙确實是有些驚訝的。
雖然今天确實花得多了些,但自從她醒來,劉總管就将府裏所有的賬冊對牌都交到了她的手裏,她從賬上支銀子,賬房又如何會攔着?
劉總管當然聽出了衛芙的言下之意,他連忙道“夫人,不是賬房不支銀子,而是……芝玉閣本就是您的産業,您從自己的鋪子裏拿了東西,又如何還能收銀子?”
衛芙隻以爲自己聽錯了。
芝玉閣是她的産業?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按着衛芙所知的,芝玉閣是在她生下龍鳳胎之後才出現在京城的,所以她從前是不知道有芝玉閣的存在的。
但那個時候,衛芙已經不是“衛芙”了。
也就是說……
芝玉閣是那個取而代之的“衛芙”的産業,而自己,如今算是撿了個大便宜?
雖然知道芝玉閣這些年來必定賺了不少的銀子,但衛芙這會兒不僅沒有覺得高興,還覺得就像是吞了隻蒼蠅一般的難受。
對于那些占了自己的身子,還不好好對待她的兒女的孤魂野鬼,衛芙是沒有半點的好感的,别說給她一個芝玉閣了,就是把金山銀山捧到她的面前來,她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
想到這十幾年來,三個孩子是被如何對待的,衛芙便隻想将從前的“自己”給一巴掌拍死。
原本對于芝玉閣裏買來的那些衣裳首飾,衛芙也确實是有些喜歡的,但現在,知道芝玉閣是不知道哪一任的“自己”的産業,她隻恨不得将那些東西都扔了才好。
但很快,衛芙就再一次驚訝了。
隻聽劉總管道“夫人,芝玉閣确實是您的産業,隻是您自己不知道而已,當年國公爺原是想給您一個驚喜的,特意從江南等地尋了能工巧匠開了這家芝玉閣……”
衛芙都已經不知道自己要作何心情了。
原以爲這芝玉閣是哪個孤魂野鬼借着她的身子開的,但劉總管卻告訴她,這芝玉閣是姜珩開的,而且還是她的産業?
衛芙覺得腦子都有點不夠用了。
姜珩……
這人怎麽看也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啊!
想到姜珩,衛芙就又想到了她生産的那日發生的事。
衛芙懷的是雙胎,自開始顯懷,肚子就較普通有孕的婦人大了不少,等到快九個月,低頭更是完全看不到自己的腳尖兒了。
對于這即将到來的兩個孩子,不管是衛芙還是姜珩,自然都是極爲看重的。
打從衛芙有孕七個月開始,姜珩就将穩婆接到了府裏,隻因太醫說衛芙懷的是雙胎,可能等不到足月,随時都有可能提前生産。
那段時間,看着姜珩每日裏緊張兮兮的,衛芙都有些想笑。
生韬哥兒的時候,姜珩正在駐守邊關,衛芙自是沒有機會見到姜珩緊張,後來等姜珩從邊關趕回來,韬哥兒都已經滿月了,到現在衛芙都還記得自己将韬哥兒放到姜珩手上時,他像是一塊僵硬的石頭一樣,一動都不敢動的樣子。
倒是沒想到,都已經有過一個孩子了,他還是會這般緊張。
當然,衛芙也能理解姜珩的心情。
韬哥兒是她和姜珩的第一個孩子,但韬哥兒出生的時候,姜珩這個做父親的卻并沒有在場,還是等到韬哥兒滿月之後,他這個父親才第一次見着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