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離得很近，呼吸交纏，鼻翼間萦繞的全是彼此的味道。
蘇沐瞳孔猛地一縮，明明是撩人心扉的表白，可此刻心底卻是一片蒼涼。
她趕忙别過頭，不敢去撞霍彥霆的炙熱眸光。
霍彥霆一瞬不瞬地凝着蘇沐，剛才在他的眸底，有着他看不懂的情緒。
“蘇沐……”霍彥霆媚惑嗓音響起，擡手鉗住他的下巴，慢慢将其扭轉過來，逼迫蘇沐直視自己眼睛。
霍彥霆深邃眸子緊緊盯着蘇沐，生怕一不留神他就會消失不見般，微顫着嗓音：“之前我說過，我喜歡男人，而那個男人就是你。”
蘇沐绯唇緊抿，仰視着他的溫柔眸光，那抹柔意像是曆經歲月滄桑沉澱入髓，讓人不由想要沉淪。
可是，正如霍彥霆自己所說，他喜歡男人，喜歡的是披着蘇沐皮囊的男人。
而她，是蘇蔓，是無家可歸、無人可念的蘇蔓。
“隊長，你是我隊長，永遠是我隊長。”蘇沐不忍直截了當地拒絕眼前這個男人。
霍彥霆鉗着蘇沐下巴的手微微發顫，眸光一點點黯淡，下一秒傾身向前，在蘇沐耳畔吐出靡靡之音：“我不光是你隊長，我還喜歡你。”
說完，絲毫不拖泥帶水地推着大腦空白的蘇沐往前走，仿佛從始至終都沒發生過這波插曲，從貨架上拿着各種零食。
他們身後不遠處，一個略透稚氣娃娃臉的女孩目光幽深地望着霍彥霆和蘇沐漸漸淡出自己視線。
“艾琪，你發什麽呆呢！”邊上走來一女的猛地拍了一下她肩膀。
吳艾琪拍着自己心口，嬌斥道：“譚曉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譚曉筠咯咯咯地笑着，順着艾琪目光望去，問道：“看到什麽了？”
吳艾琪微微搖頭：“沒什麽，隻是覺得剛才那人有些眼熟。”
“别人說這話我信，你個臉盲症，啧啧啧啧……”譚曉筠毫無客氣地拆台。
“好你個譚曉筠，又拿臉盲症這事取笑我！”吳艾琪伸出小魔爪，二話不說撓起譚曉筠癢癢。
譚曉筠不甘示弱，奮起反擊。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超市裏飄落着兩道鈴铛般的笑聲，隻不過在這嘈雜的超市裏顯得微不足道……
霍彥霆雙手拎着滿滿四大袋東西，冷黑着臉将這些東西扔進後備箱，然後坐上駕駛座，發動車子，看起來一切都與平時無異。
但凍徹心骨的寒意卻是彌漫着整個車廂。
蘇沐雙手緊緊握着安全帶，深思熟慮許久這才硬着頭皮開口：“隊長，對不起。”
霍彥霆握着方向盤的手一緊，想開口說他并沒有錯，可是話到嘴邊突然弩撅起薄唇，什麽都不想說了。
“隊長，對不起。雖然我從未正面承認過，但當初我們相遇時的那一腳确确實實是我踢的。”蘇沐不時拿餘光觑着霍彥霆的墨臉，見他沒反應，心下一狠，“如果是我那一腳把隊長踹彎了，那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嗞！”
又是熟悉的刺耳刹車聲。
蘇沐并未退縮，相反微微側身，鎮定對上霍彥霆的淬冰冷眸，一字一句說道：“所以，隊長，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