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裏冒出他初見蘇沐時,澡堂裏那些新兵蛋子對他的調戲:這腿老子能玩一年!
蘇沐垂着腦袋,雙手捏着寬大的軍t下擺,一邊别扭地往下拉,一邊懊惱地倒苦水:“自從青春期發育開始,我便一直是大夥嘲笑的對象,說我沒腿毛,說我娘炮。”
霍彥霆眸色一斂,意識到剛才自己有些失态,右手握着空心拳,掩在唇前狠狠肅了肅嗓子。
蘇沐一臉無辜地看着霍彥霆:“隊長,我立馬去穿褲子。”
說完便從霍彥霆身邊擦身而過,打開衣櫃門,踮着腳尖在自己行囊包裏翻找褲子。
霍彥霆明知自己不應該繼續盯看蘇沐的腿,可是眼睛與身體已經不受他支配,直勾勾地尋向那道小身影。
複雜又隐忍的目光自下而上朝蘇沐掠去。
突然!
視線落在蘇沐的左後大腿根,那裏纏着厚厚的一道紗布。
霍彥霆一個健步上前,抓着蘇沐的胳膊問道:“那裏怎麽了?”
蘇沐故作迷茫,回頭仰看他:“哪裏?”
“那裏。”霍彥霆冷聲指道。
蘇沐側身低頭掃了一眼,冷靜回應:“你說這裏啊,剛才學習室那把椅子有顆釘子,一開始我沒在意,後來屁股挪了挪就剌着了,小傷,沒事。”
蘇沐盡量用平淡如初的語氣說着,心中卻各種打鼓。
她能不能保住女扮男裝的馬甲就靠這句話了!
剛才她就坐的那把椅子的确有顆釘子,僅僅隻是有些膈而已,但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天衣無縫的解釋。
于是她在收拾清爽後便在自己的左後大腿根剌了一刀,然後用紗布包紮嚴實,接着又将已經洗淨的褲子在同樣位置剌了一刀,通風晾曬,确保萬無一失。
霍彥霆腦海浮現椅子情況,握着痔瘡膏的手放進褲子口袋,冷眸一沉,喝道:“趕緊穿上褲子!”轉身走了。
蘇沐不知道危機有沒有解除,忍着來勢洶洶的痛經,趕緊套上褲子。
她壯着膽子走出房間,看着樓下霍彥霆拉着胡半仙打得熱火朝天。不免好奇問道:“老黑大哥,老大這是拉着胡半仙在切磋?”
老黑微微挑眉,搖頭:“不是切磋,是洩憤。剛才老大說屁股流血,胡半仙就取笑老大得了痔瘡。之前已經踹過一腳了,現在不知道爲何直接開揍。”
老黑語氣淡淡,腦海裏全是獨享秘密不如衆享秘密,萬一哪天自家老大抽風想起這茬,還有蘇沐陪他一起下地獄。
蘇沐:……
痔瘡!
她深深爲自己挨的那無辜一剌感到忿忿不值。
夜!
一張12米寬的單人床。
霍彥霆爲了讓蘇沐不覺得尴尬,便背對着她早早卧在床的一側,不知不覺睡着了。
而蘇沐雙手捂着腹部,蜷縮在一角,占了不到整張床鋪的1/4,痛到瑟瑟發顫。
許久沒來的大姨媽帶來的痛經問候讓蘇沐痛到懷疑人生,仿佛要将這輩子的大姨媽痛楚來個一次性感受。
徹夜未眠,她幾次偷摸閃入空間更換衛生棉,然後繼續保持蜷縮姿勢,整張臉蒼白如雪,身上冷汗疊起,裹緊棉被,嘶嘶嘶地倒抽涼氣。
晨曦佛曉,霍彥霆悠悠轉醒,看着床邊角落蜷縮的身型,聽着蘇沐嘶嘶出聲,起身從書桌上抽了幾張餐巾紙,碰了碰蘇沐被子。
蘇沐擦去額頭上的冷汗,慢悠悠地轉過身,盯着霍彥霆手中的餐巾紙,一臉驚悚地迷茫。
什麽意思?
難道側漏啦?
蘇沐大腦飛快運轉……
這時,霍彥霆不耐煩地将餐巾紙甩在蘇沐的被子上,涼涼啓口:“撸多傷身。”
蘇沐呆愣五秒——
啊!!!
大腦一片炸燃,抓狂得甚至讓她覺得大姨媽都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