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忙了幾天眼看所剩時間不多了，感覺還有很多地方不滿意，變得更加風風火火，進進出出十分忙碌。
女兒摟着她撒嬌，“媽媽，放手給策劃吧，不過一個聚會，你這麽累，我心疼。”
莊宜蘭捏了捏女兒的小臉蛋，“這可不是一個簡單聚會的事，而是我家婉婉的成年禮，女狀元的成年禮可不能馬虎，放心吧，媽媽幹勁十足，一點也不累。”
其實累是真的很累，多年養尊處優沒這麽高強度的用過腦子，确實感到吃力，卻也重新找到了做事情的樂趣。
“你媽媽這是在準備戰場，别打擾她的思路。”
還是多年夫妻比較了解對方，莊宜蘭對丈夫拉走女兒表示滿意，對婉婉來說這确實是女狀元成年禮，可對她來說這是場打了勝仗清點戰利品的慶功宴。
她憋了多年的不甘都能在這場聚會裏找到平衡點，重視是理所當然的。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到了聚會當天晚上，帖子時間是晚上八點。
能請的人莊宜蘭都下了帖子，除了上了年紀的長輩之外，兩夫妻的交際圈子以及生意夥伴名流名士，基本都收到了帖子，考慮到紀婉，家裏有同齡孩子的也都單獨去了帖子。
八點半，李雲陽挽着妻子與女兒亮相，一家三口完全可以出道，氣質優雅，着裝亮眼得體又不過分誇張。
夫妻兩相繼緻辭，赢得掌聲不斷，輪到紀婉也是落落大方，非常之大氣。
之後就是大人們的世界了，舉杯交盞，四處遊走，誰得意誰憂愁，表面言笑晏晏，内裏小摩擦不斷，還有維持着臉上的笑意，真誠無比的樣子。
沈玉暖躲懶，坐在二樓陽台角落，居高臨下，能把樓下的全景盡收眼底。
好玩的是，那些半大的孩子也學着大人的模樣說話打着機鋒，你來我往似模似樣。
擡頭看了看挂在牆上的鍾表，馬上要到十一點了，快了。
分針走到12，樓梯上準時傳來匆忙的腳步聲，聽在她的耳中無限放大，慌亂又急切，漠然看着樓下的客人，和記憶中一樣，原身一生的轉折點馬上要來了。
哪怕原本的李紀婉沒有這麽優秀，成績爛到讓人懷疑是智力缺陷，莊宜蘭還是給她準備了一個風光的成年禮。
一切好似重合了，細節在變，大方向從未改動。
在沈玉暖即将陷入又一次的天道規則遐思中時，莊宜蘭略帶抖動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顯然正在忍受痛苦。
“婉婉，婉婉，原來你在這裏！”
撲上來就是一個擁抱，急切又彷徨，仿若抱她入懷能得到力量。
莊宜蘭在女兒緩慢的拍撫中神奇般得到了平靜，找回了思緒。
樓下有人注意到了母女兩，紛紛揮手緻意。
“媽媽，來，笑一笑，給他們一個女皇般吝啬的冷漠笑臉。”
紀婉的聲音仿佛有魔力，讓大亂陣腳的莊宜蘭獲得甯靜，理智恢複後才想到女兒剛才的話，輕易被逗笑。
這才整理表情轉身對樓下的客人揮了揮手，看似從容優雅，心中的火急火燎在盡力壓制，她的時間不多。
轉頭後表情立即垮了，嚴肅道，“婉婉聽着，媽媽現在需要你幫忙，非常重要的事情，你能做到嗎？”
紀婉沒開口隻是鄭重點頭。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紀婉是莊宜蘭的力量，是她構築自己完整世界的關鍵點。
加之她沉穩内斂的性子，讓她的所作所爲都顯得有分量。
這一個幅度不大的點頭對莊宜蘭來說是救命稻草，而且是可以依靠的那種。
“現在你悄悄的去三樓觀影室裏看看裏面的情況，記得盡可能避開所有人，要是被看到了就轉個方向過一會兒再去，總之，在你進去之前一定不能讓其他人發現。”
“裏面，有什麽嗎？”
“裏面......你爸爸在裏面。”
其他任何話都不用說了，他們這樣的家庭，遇到這種事的幾率很大。
盡管他家一直沒有過，可這些年來婉婉聽到的别家的八卦也是不少的，稍微提一提就能知道她說的是什麽。
婉婉的表情不可置信，她知道爸爸在女兒心中的地位，可這種時候她不能讓别人看笑話，除了女兒她誰也無法信任。
“我們都相信爸爸，可背不住别人算計，媽媽是東道主，不能把客人放一邊不管，你代替媽媽去看可以嗎？爸爸現在或許正需要我們呢？”
這是她安慰自己的話，婉婉也知道，她的女兒那麽聰明能懂她的心情。
若真的發生了不堪的事情，婉婉進去看見了......
這樣的想法隻在一瞬間掠過，但比了丈夫的名聲，李家的臉面，她的臉面，讓女兒看見自己爸爸的不堪就顯得不那麽重要了。
加之如今這樣進退維谷的境況，她确實找不出第二個可以交付的人。
“那如果......”
“誰也别放出來，等聚會結束！”
莊宜蘭已經聽到下面有人在叫她了，囑咐好女兒以後穩住心神下樓去戰場。
原本以爲今天是收獲戰利品的慶功宴，沒想到卻真的成了她的戰場，稍有不慎從此在這個圈子裏就隻剩笑話。
這樣的理由撐着，讓莊宜蘭沒有精力去思考丈夫是否真的背叛了他們多年的感情，是否真的做了對不起她的事。
踏下最後一節樓梯時還在千思百轉，完全落在平地時她還是那個她，被無數人羨慕嫉妒恨優秀又幸福的莊宜蘭！
而被委以重任的紀婉并未像莊宜蘭想象的那樣，小心又艱難的向觀影室前進，而是踩着閑散的步子，慢悠悠往三樓去了。
每每要碰到人時都能神奇般的避開，一路暢通無阻，成功避開所有人生物來到了觀影室門外。
啧啧，多麽熟悉的一幕啊，李紀婉渣女之路的開始。
哦不，她在學校就已經開始渣了，隻是渣的不明顯，同學間的攻堅戰，渣的小兒科罷了。
這一步踏進去，将是曆史性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