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甯到此刻才清楚的認識到這兩人是怎樣渴望孩子的,不然以前婆婆那麽挑剔無可救藥的性子怎麽可能輕易接受田小珂這樣并不出彩的人與她優秀到天下僅有的兒子并肩?
一家人圍着田小珂轉,無微不至。
溫甯盯着他們,一直到孩子即将出生的時候,有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賀家,對方與田小珂嬉笑玩鬧,俨然一副熟識到親密的樣子。
那是賀航的哥們兒,大學室友,工作後還一直有聯系,時常聚會,可對方竟然和田小珂熟到能攙扶着走路的地步?
這并不是兩三年就能做到的,加之還有她這個關系不錯的前嫂子橫在中間,正常人都不會這麽快接受的。
溫甯察覺出異常之後第一時間調查了田小珂,于是一個天大的驚喜浮出水面。
田小珂竟然是她大學校友?順着這條線查下去,驚喜越來越多。
确切的說對方不僅和她是校友,還是賀航的初中以及高中同學,與賀航的所有朋友都熟識,稱兄道弟的關系。
田小珂的身影一直沒有在賀航的生活以及周遭消失過,隻是溫甯從來沒機會觸碰到這一面,以至于看到這些調查結果久久無法平複,荒謬,真是太荒謬了。
這樣一個處處滲透賀航生活的人,在她這裏竟然隐藏的這麽好?
不止賀航沒有隻言片語,就連聚會時他的那些同學故友都沒有提及哪怕一句,不然以溫甯的心思不可能發現不了。
爲了和賀航上同一所大學不惜複讀一年,好不容易呼吸同樣的空氣了,卻發現賀航早就明草有主了,之後就是十年如一日的潛伏。
從這些種種得出的結論是,田小珂是個兄弟表,稱兄道弟,幾乎将賀航身邊的所有人一網打盡,圍魏救趙,爲的不過是賀航這個人。
溫甯不寒而栗,她背後有一條毒蛇時刻盯着她的婚姻生活,就等着她出錯好一擊斃命,而她對此一無所知。
想到在國外照顧母親的那一整年......可不就是對方最好的機會?
難怪!
難怪回國之後賀航的态度反複過很長一段時間,當時她沉浸在失去親人的打擊中精神恍惚,雖然意識到賀航有問題最終沒有精力去溝通交流。
半年之久,她才漸漸緩過來,有心力顧及自己的小家的時候賀航已經恢複正常,她以爲是自己想多了,如今看來,是某人心中有鬼。
以前情濃的時候吵架不是沒有提過離婚,這幾乎是所有已婚女人生氣失望時最容易出口的話。
賀航從來都是哄着逗着,這次在失去孩子的情況下她不過說了一次,完全可以理解,對方卻抓住話柄真的和她離了。
當抱着懷疑的眼光看待他們的婚姻時溫甯才發現,她簡直是個馬大哈,對賀航信任到不用腦子的地步,活成如今這樣的境況,真的是自找的。
她太自信,以爲賀航還是那個在學校裏抓耳撈腮想方設法追她的男生,忘了社會險惡,他已經成長爲一塊美味的肥肉。
溫甯從調查來的蛛絲馬迹中推出了她不想承認的事實,就算到如此地步她也不願意相信賀航是品質如此低劣之人,她不相信自己的眼光有這麽差。
她恨前婆婆,讨厭田小珂,卻對賀航做不到任何怨念。
如今心中唯一的高塔即将崩塌,溫甯接受不了,于是聯系了賀航,約對方出來,她要問清楚,要聽他親口說,不是她想的那樣。
可來的不是說好了的賀航而是田小珂,懷胎十月即将分娩的田小珂。
“溫小姐你要體諒我的心情,丈夫被前妻約,誰都不能忍的,我本來就不是個大度的人,何況現在是兩個人了,我更要爲我們的小家考慮。”
“生活上有什麽不如意讓前夫幫襯幫襯倒也說的過去,可你不能越過我這個現任妻子。”
“賀航心善,是我攔着不讓來的,他也聽我的話,我知道他所有的事情,你有什麽想知道的想來我是能幫你解答的。”
“對了,我的時間不多,肚子裏的寶寶精力有限,所以溫小姐你長話短說吧。”
一樣的聞言細語,一樣的盛氣淩人,能将這兩種感覺糅合在一起隻能說田小珂厲害。
溫甯并不想看到對方,她沒什麽好和對方說的。
不得不說賀航的爽約讓她心中的壓抑多了一分,那種随時冒出來的想法,或許她不願相信的才是真的事實,不停的出現在腦中,攪的她無法安甯。
可沒有聽到他的親口承認她無論如何也不想将曾經的愛人看想的那麽卑劣,那是對她自己的侮辱。
不想和田小珂有任何接觸打算離開的溫甯并沒有成功,對方的軟刀子遞過來的很快。
“我出來一趟不容易,溫小姐和我客氣什麽?我和賀航是一樣的,我們夫妻不分彼此,你有什麽話盡管說。”
“抱歉,我和你沒什麽好說的。”
“可我和你有很多要說的!”
幾乎是一瞬間變臉,那張并不出彩的普通大衆臉前一秒還是僞善的溫和,下一秒就成了得意嚣張夾雜着怨毒。
“溫小姐應該很不喜歡我吧?我也不喜歡你,非但不喜歡而且非常讨厭,若說這世界上我最讨厭誰,那肯定非你莫屬!”
“你以爲你很清白?你根本就是我和賀航之間的第三者!”
很奇怪,當田小珂抱着肚子面部表情稍顯扭曲的訴說着她和賀航之間的點點滴滴時,她竟然奇異的心平氣和了。
在田小珂的口裏,她是一個努力追趕王子的醜小鴨,從小到大都是踩着對方的腳印在拼命的追趕,隻希望多看看王子的臉。
直到高中經過她的不懈努力以及家裏的關系,成功的和賀航成爲了同桌,保持了三年。
在這三年裏她不僅成功的打入了對方交際圈子,還找到了和賀航交往的最合适的方法,就是做對方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