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偷懶偷的光明正大,一個心知肚明萬事不計較,于是三人莫名其妙就這麽和諧的相處了。
珈藍寺占據了整座山,而最美的中心地段是祗園所屬的。
距離後門不遠的地方是一座瀑布,飛流直下形成了河流,一直延伸到山底下。
每隔一段時間福濟都會去打坐,鍛煉筋骨。
這天和往常沒有什麽分别,福濟早早的起床,借着月色一路到了後山的瀑布處。
哪怕是炎夏,溪水一樣冷如冰,而從高處落下的瀑布不止冷還硬。
他習慣坐在瀑布底端迎接從高處而來好似冰箭一樣的溪水。
這是從小養成的習慣,就算後來出家脫離世俗這個習慣一樣沒有改變。
艱苦的環境能讓他時刻保持本心,不僅錘煉意志也塑造身體。
時間一點點過去,黑夜慢慢消退,太陽升起,四周開始暖和起來,福濟才從水中睜開雙眼,該是去做早課的時候了,今天是他主持。
就在他站起來的一瞬間,靈敏的眼神迅速捕捉到這裏與以往的不同之處。
有人!
還是個女人!
福濟慧眼如炬,立即分辨出了隻有過一面之緣的那位女施主。
大早上來洗衣物?
眉頭死皺,因爲這幅皮囊,他見識過太多女人的把戲,這種能一眼看到底的小伎倆從他幼時就在不停上演。
雖然皺着眉,眼神卻是冷的。
此時此刻若換做其他僧人早就喊着佛号自亂陣腳手足無措了,戒律多多的念才能平靜。
福濟卻穩如泰山,好似在自己卧室一樣旁若無人悠閑的穿起上衣,遮住精瘦的上身。
哪裏知道在一邊裝作認真洗衣服的朱小芹眼睛已經直了。
她不是沒見過極品男人,可像福濟這樣的,真的是頭一個。
剛才鬼鬼祟祟的偷瞄了一眼差點噴鼻血,那肩膀,那腰身,簡直是神仙雕刻的,根本不會有女人能抵擋得了這樣的誘-惑。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當這個美超出了理智能克制的界限時,就離瘋魔不遠了。
朱小芹的理智已經在瘋魔的邊緣瘋狂試探。
哪怕福濟已經遮住了所有風景,她還是移不開躲在長發後面渴望的眼神。
風景太美看的太過專注,腿以軟滑進溪水裏,下意識撲騰。
雖然大綱裏計劃的也是跌落溪水中,可和自己做作的跌進去比起來,意外的效果更加完美,盡管她吓了個半死。
“救命!”
福濟站在高處看着對方在水裏盡情表演,無動無衷。
溪水隻有小-腿高,根本淹不死人,可對方臉埋在水裏撲騰的非常有活力。
不打算有任何接觸,轉身往回走,走到一半呼救聲變了,非常凄厲,高-亢的叫了幾聲之後沒動靜了。
到底做不到無動于衷,福濟歎了口氣,轉頭,溪水平靜,看不到人。
出事了!
快步走到溪邊,清澈的水下女人正在拼命掙脫水草,腿肚子上有淡淡的血迹飄散,不遠處一條麻灰色的水蛇遊走了。
這是剛才撲騰的時候攪動了水草,打擾了裏面的水蛇,不僅被纏住了腿腳還招緻水蛇攻擊,真是,說什麽好呢?
擡腳下水,像拖着個死物一樣将人拉出來。
朱小芹驚魂未定,雙腳碰到土地跌坐在地上,好半晌才擡頭呢喃,“我被蛇咬了,我要死了,怎麽辦?”
抱着手臂直打顫,想起那條蛇心裏直犯惡-心,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突然覺得頭暈眼花,渾身發麻,真的害怕起來,帶着哭腔“我中毒了,要死了!”
這人或許真的有其他所圖,但罪不至死,到底不能眼睜睜看着對方毒發死在眼前。
福濟蹲下檢查,傷口兩個牙洞一組總共有三組,集中在小-腿肚上,可見是真的惹惱了那物才連續撕咬。
腿已經腫起來了,捏起傷口附近的皮膚,能擠出黑血,這是劇毒蛇咬過後才有的症狀。
看了一眼溪水,疑惑不解,水蛇就算有毒也隻是微毒,怎麽會有這麽嚴重的傷口?
“别激動,放緩呼吸。”
撕下僧袍衣擺的布料,道了聲“得罪了。”
将布料在大-腿處死死的綁住,避免毒液快速蔓延全身。
再撕下來一大塊布料,浸-濕-了溪水綁在膝蓋以上的位置,溪水是真的冷,能減緩毒液流動。
如此簡單處理之後才看傷口,能用手捏出來的黑血基本捏出來,這才起身。
“你暫且在這裏,不要移動。”
朱小芹此時隻覺得腿麻木到沒知覺,心裏很怕,見福濟要走,急了。
一把抓-住福濟的腿抱住,“你要去哪裏?别走,别留下我!我害怕。”
福濟解釋是去附近采藥,并不是要走,可對方就是不聽解釋,死抱着腿不撒手。
對于傷患又不能用強硬手段,隻能僵持,“如此拖延下去毒将蔓延全身,會危及性命!”
朱小芹隻知道搖頭,死也不放手讓其離開。
就在福濟耐心用盡的時候,兩人身後一個弱弱的不确定的聲音響起,“師祖......”
福濟總算松了一口氣,對正善招了招手,“如此正好,正善陪着你,我去采藥,施主,請放手。”
正善靠近才看清情況,二話不說上手就去拉那雙抱着他師祖腿上的手臂,臉上很是不高興。
福濟不能做的事情,還是小兒的正善做來沒什麽忌諱。
朱小芹一點也不想放開,可這個小孩子的手勁實在很大,扯的她手臂生疼,暗地裏咒罵,該死的!胳膊一定青了。
“師祖快去吧。”正善擺着小手催促,“早去早回,還要去早課呢。”
心情不算太好的福濟被對方逗趣的樣子搞的失笑,他這是養了個護短的小沙彌。
望着師祖離開,一轉頭立馬變臉,對着這個女人一點好臉色都沒有。
朱小芹癡癡的望着福濟遠去的背影,回神吃了這個小和尚的心都有了。
兩次!
兩次天衣無縫的計劃,天時地利人和的機會,都被這個可惡的小東西給破壞了,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