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得到的寶藏,還沒享受就去了,到了父親手裏頭一二十年猛然暴富驚喜的同時也害怕,多少知道要低調些,做了點遮掩,好歹明面上說的過去。
到後來富貴迷人眼,忘了初衷人也飄起來,富得流油的潘家就是一塊大肥肉,别說藏起來都能散着味兒被四周的野狼追蹤到,何況潘家大搖大擺就怕别人不知道潘家有錢。
過慣了富貴日子,突然有一天父親醒悟了,算計着送個貌美女兒進宮争寵,這樣以後潘家的财富才能保住。
潘月娥不知道的是,當初她們兩個都在考慮範圍之内,甚至想兩個都送進宮好确保有人受寵。
說不上誰比誰幸運,林家學在這時候求婚了,滿身銅臭的潘家何曾想過如此清貴的人家會上門來提親?歡歡喜喜嫁了女兒,于是兩人的命運拐了個彎。
如今看來,她們不愧是姐妹,一樣得不到善終。
她是背負着家族的存亡,活不成肆意的樣子,而潘月娥......
安妃放棄了最後的掙紮,心平氣和之下看昔日姐妹,發現這人其實沒變,偏執自私,想要的一定要得到,她誰也不爲,隻爲自己。
眼中藏着對她的嫉恨,姐妹,也不過如此......
潘月娥還沉浸在對方要死,而她還有很多時間甚至能長久的活着,把對方來不及享受的都體驗一遍的自得中。
“妹妹真的不打算說嗎?要知道這或許是咱們最後一次見面了,畢竟你的身體眼看也不行了。”
潘月娥很傻嗎?真的蠢笨嗎?并不是!
可人往往會在嫉妒之下面目全非,有什麽能比曾經嫉恨的人活得不好且馬上要死了還讓人高興的嗎?
高興之餘腦子也會暫時性作廢,于是有了這個在深宮-内院口出狂言毫不遮掩,根本忘了思考是否隔牆有耳,大喇喇什麽痛快說什麽的蠢貨。
哪怕被潘月娥賣了,安妃也還是要遮掩一二的,誰讓她是潘家女?誰讓她在父親臨終之時許下諾言護着潘家直到死。
“姐姐誤會了,若真有什麽藏寶圖哪裏輪得到你來這裏質問?若真像你說的那樣,我還能留着?早就交給皇上了,我不留給自己的男人還能留給你?我們的姐妹情也不過如此。”
“哈哈,給男人?”
聽聽,這個一貫有心計的妹妹說的什麽話?給男人?潘月娥笑的前仰後伏,這比林家學說愛她還諷刺!
“我的好妹妹,你哪怕丢進茅坑裏也不會留給男人的,何況還是皇上,擁有三宮六院的男人!我比誰都了解你!”
她相信愛情,所嫁非人,從頭到尾不過一場騙局。
安妃不信男人,有心計,卻也謀不過九五之尊,到頭來無兒無女,被潘家一大家子禍害,比她好不了多少。
“你呀,把對潘家的責任卸下來說不定就好過了,你看我,放下了林家學,眼界才開闊,妹妹好自爲之吧!”
安妃不願說出藏寶圖具體在哪裏,還是怨上了,潘月娥秉承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念頭,哪裏痛打哪裏,說的話未必是真的。
一個女人家,有她那麽些嫁妝真真的底氣十足,活的不能再好了,還要什麽寶藏?要來做什麽?
兒子又不需要,她自己是能帶進棺材裏?
潘月娥說着狠話,心下卻不見得有多痛快。
當初林家學求親,并未說求的是誰,她費盡心機得來的婚姻不過是一場荒唐戲罷了。
不甘心的她弄死了林家學,自己也守了寡,可毀了她一輩子的寶藏,她怎麽能不拿到手呢?
林家學到死都想要的寶藏,她一定會攥在手裏,到陰間再去笑話他,挖苦他豈不痛快?
起初是這樣的念頭,到了如今也分不清爲何執着寶藏,隻知道,若拿不到,這輩子安生不了。
“姐姐,這又是何必?将自己困在一個子虛烏有的謊言中,未必痛快啊,早日清醒吧,我能勸的也就這些了,到頭來别還了景衡。”
聽着安妃虛弱的辯解,潘月娥擺了擺手,“妹妹說什麽就是什麽吧,反正我有惜梅,答案遲早會揭曉,不過時間問題罷了。至于景衡,呵,隻要他身上流着林家的血脈,跟我潘月娥就毫無瓜葛!”
起身告退,“妹妹歇着吧,想來也沒什麽能說的,我這就走了。”
安妃本想臨死之前将答案告知家人,至于說給誰聽,她一直在猶豫,這下好了,誰也别想知道了。
仰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出了一會兒神,宮女都候在外面,人出去了竟然沒聽到任何響動,閉眼前終究是不甘心的。
而潘月娥沉浸在得意中,走路生風,一直出了皇宮也沒發覺,她身邊原本應該跟着個小太監一路送出來才是,她竟自己一個人除了皇宮,中間沒有任何沖撞。
心裏還想象着折磨沈小暖的各種手段,讓她跪着求惜梅,這次幹脆不再打馬虎眼,直接開口問好了,就說......就說景衡想要寶藏,以惜梅那個蠢鈍的腦子,一定會交出來好換取男人的“愛情”,呵呵......
計劃想好了,潘月娥倒在厚厚的褥墊上長出一口氣,閉眼養神,哪裏知道馬車根本不是去往林家,而宮中的安妃,在她離開之後當即咬舌自盡,香消玉殒,還沉浸在折磨沈小暖的yy中不能自拔。
被惦記上的沈玉暖,當初一出林府就知道有人尾随,不過被人阻斷了,她猜是林景衡的人,也就沒在意。
之後去的地方又是私-密性極好的謝光濟的地盤,周圍全是隐衛,林府跟出來的小魚小蝦根本沒有看頭。
要說林景衡交的朋友,還真有幾分本事,她一進庭院,周圍景色全變,仿似從江南水鄉到了戈壁荒漠,身邊一直牽着手的人也沒了蹤影。
竟然擺了簡易陣法?若沒點見識,早就吓哭了。
想來當初和謝光濟侃大山的時候提了那麽一句,沒想到還挺有實踐能力,考驗上了。
沈玉暖知道,一定有人在陣法之外注視着她,當即開始了她的表演。
相看她按照既定事實一步步踩在方位上出陣?她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