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拌嘴了?打臉了?自殺了?沒死?呀,反殺啊......
甫淞院因爲老夫人掩不住的好心情,就差點個爆竹慶祝慶祝。
誰知情況急轉直下,得了少爺的新消息沒人敢說給老夫人知道,反正又沒問,大家一起用力竟一時間就這麽瞞住了。
當天晚上老夫人心境很高,叫了林景衡陪她用晚飯。
“今兒的事我聽說了,惜梅送回潘家是對的,上回姜黃的事有你那好嶽母的手筆,爲了你的顔面,我忍氣吞聲沒讓消息漏出去一點爲的是你的仕途,這次不一樣,讓潘家自己收拾吧,咱們家可沒有虐殺乳-母的人。”
“祖母放心。”
孫兒的态度讓老夫人越發的滿意,等不及用完飯在餐桌上就将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惜梅送回潘家,你那兩個通房也不是什麽好的,身邊沒個人伺候怎麽行?看個日子正式納了小暖,我也就放心你了。”
林景衡筷子頓住,那口菜到底沒有夾起來,臉上某個被觸碰過的地方癢起來,一時忘了接話。
老夫人以爲孫兒又變了想法,着急起來,“雖然這個時機不是很美,可不過一個妾,也不用講究其他,還是你對小暖有什麽不滿意?”
“祖母,這事等潘家......”
“等潘家?你母親害你,嫡妻我沒能給你選一個娴淑知禮的人,妾還不行嗎?祖母總是想你過的舒心,有個知疼知熱的人,不然等我百年了,哪有臉面見你父親?”
“祖母,您會長命百歲。”
老夫人松了口氣,笑着說,“若活那麽長就是老妖怪了,我閉眼前若能兒孫滿堂就心滿意足了。”
好好的話偏要末了加一句,“你二叔的孫子已經滿地跑了......”這是老夫人的心病。
老二林家文是庶出,是在她懷-孕的時候爬了主子床的下-賤丫頭。
偏好命到一次就中,被她的婆婆保下來,專門和她打擂台,不止搶男人還想搶管家權。
若不是甯惠縣主撐着她的面子,早就被婆婆聯合那個賤-人整治了去。
她壞了賤-人身子,又熬死了婆婆和丈夫,将看不順眼的庶子趕出了府,看着他們一家子蝸居在小小的二進院子裏,心裏那叫一個舒暢。
掀開頭上的大山終于能順暢呼吸了,誰知道他唯一的兒子也去了,到如今隻剩下一個念頭,就是要孫兒快快的生出曾孫來。
林景衡當然也知道他祖母的心病,他更知道若他真的有了兒子,必定又要成爲下一個他。
他是祖母用來籠絡丈夫,鞏固府裏地位的工具。
不能說對他不好,可人沒什麽的時候偏偏固執的想要什麽。
他從小最羨慕的就是姨奶奶對二叔的疼愛,打骨子裏的疼愛。
林景衡自嘲,打在娘胎裏父親沒了,母親一直嫌棄到生,生了更是不願意見他。
祖母重視他,也另有目的,祖父疼愛他,爲了光耀門楣,沒有一個是純粹的。他還真是悲哀啊......
老夫人見孫兒表情不對,知道不該提他二叔,更清楚他的心病,可各自有執念,隻能這樣了,活了大半輩子誰也改不了,那就互相妥協吧。
“既然你想再等等,那就等等吧,祖母也不急在這一時,可小暖馬上要及笄了,她跟在我身邊總要出門見見世面,她那樣的人才,招了别家的喜歡我是給還是不給?”
見孫兒還是不說話,老夫人放大招了,“小暖再怎麽說也是自家孩子,她父母去的早這些年過的不容易,她模樣好-性子好文采又好,想着你們怎麽也能說到一起去,才大老遠從南華接了來,若你真的沒那心思,祖母也不難爲你。”
“趕明兒就帶她出去走動走動相看個好人家,做人正妻也不是什麽難事。”
知道這是說的置氣的話,林景衡聽聽也就算了,若祖母能那麽容易放棄也就不是她了。
老夫人這下真被架住了,心裏也有了氣,“正好過兩天就是甯惠縣主每年舉辦賞梅宴的時間,想來好男兒多的是!”
“祖母說的是。”
這下老太太真被氣着了,“祖母能害你嗎?想你有個能和你琴瑟和鳴知冷知熱的人,想抱上曾孫就那麽難嗎?”
林景衡放下沒動過的筷子,自打進門來第一次與老太太眼神相對。
“祖母何必執意如此?孫兒遊戲人間并不覺有何不妥,人生苦短,肆意一些何錯之有?”
心情并不平靜的林景衡不打算像以往那樣插科打诨糊弄過去,或許話說明白才是最好。
“琴瑟和鳴?知冷知熱?祖母又怎麽知道孫兒需要的是這樣的人?又怎麽知道孫兒身邊沒有這樣的人?”
老太太被一手拉扯大的孩子這樣忤逆,既震驚又難過。
“誰?既然有這樣的人你倒是告訴祖母啊?大大方方納進門也讓我這把老骨頭放心!”
“青樓楚館多的是,祖母真想能幫着納回來?”
“你!”
老太太強忍住,喝退下人才将手邊的茶碗摔在地上。
“景衡,你這是要氣死祖母?”
“誰都能早死,祖母一定會長命百歲!”
老太太不願意和孫兒這麽僵持下去,這頓飯就這麽潦草的結束,林景衡告退的時候突然開口。
“祖母既然清楚梅芳院的事情,爲何還要執着曾孫呢?以潘惜梅的性子,不可能有治愈的機會的,您就死心吧。”
老太太聽的雲裏霧裏,心下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你說的何意?梅芳院還有什麽事?又和我曾孫有何關系?”
“祖母不知嗎?潘惜梅不能生育,她不想除了她以外的女人有我的孩子。”
見老太太瞪大的眼睛,林景衡非常想問一句,後悔嗎?後悔因爲兒子不聽你的放任他痛苦的死去?
“林家嫡系到我這裏就斷了......”
天打雷劈不過如此,老太太既驚又吓,一口氣噎住翻着白眼血湧上頭,直-挺-挺倒了下去,甫淞院一時間忙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