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一樣?你有後半生的人生經曆,你可以有友情愛情,可以結婚生子有自己的家人,隻要做出改變,這些你上一世無法得到的東西都會有的。”
其實沈玉暖很明白,對方說的對,她甚至很贊同,可萬事不會一成不變,隻要有所改變,哪怕是細枝末節的改變,結局也會不同。
她前所未有的耐心,想用這些誘-人的條件打開楊佳琪對生活的渴望,但到底低估了對方的心累程度。
活着并不是一件好事,她渴盼了一生的是死不是活。
她不是欲拒還迎,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要報,她是真的沒有目标,活着一點也沒有誘-惑力,死甚至才是她夢寐以求。
沈玉暖到現在還能記起那個瘦消的靈魂灰暗一片的眼睛,她的反應很慢,對别人說的話要好一會兒才能理解。
“就算我做出改變,就算得到了你說的那些,也是假的,最終還是會失去,不要就不會失望。”
“......”呃,這麽久終于遇到一個明白人兒......
“并不是沒做過改變,我後來也瘦了,可青春期時的那個胖子一直住在我的身體裏,‘我不配,沒有資格得到任何人的喜歡’,這種觀念根深蒂固,是潛意識,哪怕重來也不會改變。”
除了好好生活,沒有任何額外條件,就是讓她自由發揮?
當時的沈玉暖不懂,待進到對方身體獲得了全部記憶之後,才意識到,在楊佳琪的心中,養父母是她一生唯一的光,也是一輩子最重的枷鎖。
不敢死,狼狽的活了一生,真正死的時候很放松,但她對自己有嚴格的要求。
養父母讓她好好生活,要做個快樂的孩子,不要傷心,雖然活着,但全部反着來了。
“唉......”
沈玉暖歎氣,這真的是她歎氣最多的一次任務。
扶着浴缸邊出-水的一瞬間,重力作用下兩百多斤的身體能壓的她趴下。
這是個嚴謹的世界,是大千世界,不是小說影視劇裏以主角爲基準的狀态,它嚴謹同時也包容,允許一成不變也接受任何改變。
現在她能立即吸收元氣,把身體裏的肥肉排出去,考慮到今後還要在人群裏生活,不能一次性清除,隻能少量多次慢慢來。
沈玉暖開始入定,元轉功法吸收元氣,才算體會了什麽叫做折磨。
太胖了,手臂伸直夠不到膝蓋,不是手短,是肉太多彎不下腰去,更别說盤腿入定了,根本盤不起來。除非打斷骨頭,随意擺造型,不然?妄想!
最後隻能勉爲其難選擇躺在床上入定,要不是沈玉暖經曆了多次引氣入體,熟能生巧,想修煉大概隻能先減肥。
可這具身體的糟糕程度根本撐不住她想要的減肥力度,若慢悠悠晃着來,兩三年才能有理想身材,想想那漫長的時間,她會瘋。
時間慢慢流失,也就十分鍾不到,原本躺床上入定的人早就呼噜連天,就算是沈玉暖強悍的靈魂也叫不醒兩百多斤沉重的身體。
算了算了,想睡就睡吧,改天繼續......
一覺睡到下午三-點多,是被餓醒的,睜開眼睛反應了半天沈玉暖才捂着腦袋無奈的大叫,這是個什麽神仙身體?真是......她剛才絕對靈魂離體了!
理解楊佳琪吧,她真的太不容易了!
拖着這具身體,連呼吸都是需要力氣來維持的,擡腿走路就是劇烈運動,太累太累了,睡眠時間也要比正常人多,胖子真的傷不起。
修煉什麽的,在強烈的饑餓感下什麽都不是,下床準備吃點東西,才站起來眼前一片發黑,耳朵裏什麽都聽不見了,OMG,低血糖?
再想想今天報複性的一球投出去之後,不規律跳動的心髒想要蹦出心口一樣,那麽快的心跳,喘不過氣來的胸悶,高血壓還用說嗎?
楊佳琪能從病愈後拖着這樣的身體活到十五歲,還沒有猝死,後來還減肥成功,真的一點也沒有辜負她養父母的心願!她對自己太嚴格了好嗎?
沈玉暖餓狼撲虎般拿起能吃的立即往嘴裏塞,把那股鑽心撓肺的餓意壓了下去腦子才能正常思考了。
立即查看身體,果然......根本沒指望這具身體有靈根,所以一開始就想吸收元氣,但沒想到連經脈血管都堵成了塞車現場,這還怎麽修煉?
楊佳琪或許是習慣了這副身體,各種不适都是常态,沈玉暖不行,她修真,體内靈氣生生不息,身體輕-盈如仙,就算在任務中,也沒有過這麽沉重的疲累感?
小千世界被天道限制,這都大千世界了,不修煉?忍不了!
當務之急就是調理身體疏通經脈,沈玉暖立即行動起來,埋頭在空間中一通狂找,以往的存貨太多,不擔心找不齊自己想要的。
幸好每到一個世界她總喜歡存點什麽以備後面的不時之需,東西五花八門,總能滿足她的需求。
楊佳琪的身體太虛了,很多藥草不敢用,靈藥更是不能用,承受不住會嗝屁。
挑挑揀揀,把那普通古代世界存起來的草藥挑出來,細心的配置出一幅藥浴配方後才松兒一口氣。
就這麽點事,開着空調已經滿頭大汗了,喜潔的沈玉暖受不了這樣的狀态,藥浴馬上泡起來。
哪怕盡最大限度做到溫和,這具身體泡在裏面十分鍾後就開始疼痛,半個小時後沈玉暖才覺得呼吸順暢了一些。
看來要到能修煉的程度,藥浴起碼得泡個十次八次的,急不得。
她在這裏忙的脂肪都燃燒起來,而學校裏準備對楊佳琪打擊報複的高子帆面對空空如也的座位,一拳打空,恨的牙癢癢。
中午去拍了ct,還好内髒沒有出-血,但醫生建議最好休息,沒有不适了再活動。
怒火中燒的高子帆不聽勸,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将楊佳琪踩在泥裏再碾一碾好解他心頭之恨,誰知道撲了個空,一整個下午都氣哼哼的。
吃了悶虧發洩不出來,沒砸出内傷快氣出内傷了。
基友鬧别扭,崔佑北隻能盡量開導,“你行了,人要是在你還打算動手報仇?你有臉給大家解釋爲什麽動手嗎?”
不能!最氣人的就是這點。
這時候手機來了短信,看到内容表情瞬間陽光了,“北北,北北,珂兒來短信了,約我們周末去她家玩。”
“閉嘴!你想死?”
高子帆笑的像個煞-筆,“我的錯,是崔佑北同志,不是北......”
在崔佑北殺人的眼神下趕緊閉嘴,又開始絮絮叨叨要給劉雨珂帶什麽好東西,巴拉巴拉根本不像個爺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