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大半夜,周圍寂靜的吓人,她也一點都不怵。
在國外的幾年,她唯一練出來的就是膽子,像如今這樣的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了,何況,她笃定,那個男人,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來接她......
也就是抽了根煙,走了走神的時間,期待中的人如期出現。
元卿卿毫不意外,甚至很有些得意。
她将手裏燃盡的煙頭彈了出去,看了看自己的狀态,妖-媚的眼神裏閃過滿意。
此時正坐在護欄上,身後是深度很可觀的懸崖,進可攻退可守,完美!
故此,她坐着沒有動,将高高昂起的,不可一世的頭顱低垂出一個很美好的角度,真真我見猶憐,脆弱難擋。
眼角餘光看到人影接近的時候,元卿卿沒有擡頭,眼中迅速集聚起水霧......
“卿卿,這麽晚了坐在護欄上多危險啊?快下來!可千萬别想不開,有什麽事,可以和小嬸我說啊!”
溫溫柔柔的急切語氣,并不是她期待的聲音,元卿卿眼裏的水汽迅速蒸發,裏面蘊藏的深情被冷漠代替。
面無表情的擡頭,她還是那個元家驕傲的公主,何曾是方才那副勾人的妖精面孔?
元卿卿的視線沒有在說話的女人身上有片刻停留,倒是戲虐的看着後腳下車的男人,從頭到腳掃視一遍,還是那副她迷戀的樣子,比五年前沉穩内斂,好似更迷人了呢......
身體什麽地方動了動,随即舔-了舔嘴角,成功看到男人身體一滞,笑意漸漸爬上眼眸。
嘴裏挑釁的話語卻一點也不留情的出口,“怎麽?幾年不見血性都沒了,晚上不敢開車出門,非得要個女人給你壯膽?這還是我元卿卿的小叔叔嗎?”
“卿卿你别誤會,是我非跟着一起來的,我和你小叔叔都很擔心你,深更半夜的,萬一遇到壞人......”
汪雪怡急急的搶話,還沒說完,元卿卿已經就從一米多高的護欄上跳了下來。
而距離幾步遠的丈夫急急奔過去扶着,略帶責備道,“膽子還是那麽大,摔着怎麽辦?”
那樣寵溺又柔和的話語,哪怕是在床-笫溫存的時候,男人都不曾對她如此過。
看着元卿卿依偎在自己丈夫身上,兩人旁若無人的擁抱,她被忽視的徹底,明明那麽坦然,卻暧-昧橫生。
清楚他們是叔侄,不可能有其他關系,不然元家也不可能容下他們,可還是被氣紅了眼。
汪雪怡開始後悔,她今晚跟過來,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沒人招呼她,卻不敢拿喬,很自覺快速的坐到了後排,在她心中積威已久的丈夫正理所當然的爲那位公主系安全帶,兩人之間除了臉,身體完全是零距離。
在他們眼裏,她就是個死人,不,連死人都不如!
元卿卿從後視鏡看到那個女人委屈又憤恨的表情,不屑的勾了勾嘴角,自己是個什麽貨色都弄不明白,還敢自稱小嬸?誰給的臉?若不是她點頭,小叔叔才不會答應兩家的聯姻。
元朝将兩個女人間的暗湧看在眼底,卿卿對他身邊的女人還是不能容忍,哪怕後座的那個是他的正牌夫人也不例外。
無奈的扶了扶額頭,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開口打斷兩人無聲的戰鬥。
“怎麽回事?和阿聿吵架了?”
元卿卿将腦袋上的手順勢捏在手裏,十指交握,懶懶的嗯了一聲。
“阿聿在你面前一直沒什麽脾氣,你怎麽惹人家了能将你一個女孩子扔在半山腰上?”
語氣漫不經心,好似無意,但元卿卿知道男人生氣了,心情突然好了起來,也有了撒嬌賣癡的精力。
“可不是我的錯,小叔叔,你到底是哪一國的啊?”
元朝胸腔裏傳出來一個悶悶的笑聲,将車裏的兩個女人誘的心猛跳。
“肯定是你惹了阿聿,他哪裏舍得讓你生氣?”
聽出男人語氣裏的醋意,元卿卿很滿意,不止她對他有超乎一般的占有欲,他對她也如此。
他們深情又克制,擁有彼此的方式有很多種,親人也算其一,不遺憾,隻是此生不圓滿罷了。
至于李紀聿,他對她所謂的深情就是不斷的找相似的女人?這是什麽狗屁邏輯?
風流就風流吧,非得披個外衣遮遮羞,掩耳盜鈴!
元卿卿嘲諷的嗤笑,“呵!你們男人最是讨厭,說什麽情真意切海誓山盟,亂七八糟的女人倒是招惹了不少,”說着眼風掃到後座,“礙眼!”
汪雪怡暗中掐着大腿上的細肉才能控制自己不顫抖,她也是大家小姐出身,從來都是被奉承的對象,何時被人這麽指桑罵槐的侮辱過?
可她的丈夫呢?好似沒事人一樣正寵溺的敲着對方的腦袋,眼裏的笑意溫柔,讓她如墜冰窟。
他們是聯姻,可也不是她上趕着求來的,他們元家欺人太甚!
這裏汪雪怡硬壓着怒火,那裏元卿卿正撒嬌着将自己今晚的所作所爲三言兩語帶過。
“一個兩個都不長眼,李紀聿那混小子敢打我的臉,我打回去有錯嗎?”
元朝皺眉,車裏的氣氛瞬間冷了,“卿卿,那些人是用來保護你安全的,不是讓你爲非作歹的!”
“老公,有什麽話好好和卿卿說,她還小。”
汪雪怡口不對心,對丈夫的這個侄女鄙夷到了極點,見縫插針上眼藥。不料對上丈夫殺人般的眼神,剩下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
後座恢複安靜,元朝才看向卿卿,正眼淚汪汪倔強的盯着他,那一點氣早就散沒了,瞬間軟了語氣。
“小叔叔不是責怪你做事不計後果,咱們元家的公主有這個嚣張的底氣,可你不能将自己置身于風口浪尖。私底下随意你怎們玩,怎麽能在大庭廣衆之下動手?如今風聲緊不像國外随你任意玩,咱們家的處境你大概也知道,多少雙眼睛盯着,哪有上趕着給敵人遞刀子的?”
“那也不能說我爲非作歹啊,我怎麽爲非作歹了?今天我要是無動于衷,明天就有人蹬鼻子上臉,殺一儆百我覺得很不錯,省時又省力!以爲我們元家沒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