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他難得敲響了他父親的書房門,心裏總有些紛亂的想法與懷疑,自己理不出頭緒,或許,應該聽聽過來人的意見?
徐父是欣慰的,兒子能主動來聊,說明在兒子心裏,他是可靠的,能給出正确建議的人,這是每個父親都該覺得自豪的事情。
“你的困擾其實是有事實依據的,優優這個孩子吧,其實很可憐,她的童年是一場災難,被你王奶奶領回來之前,過的水深火熱。”
徐父将隻有兩家大人知道的事情說給兒子知道,爲了佐證他的話不假,還試着在網上找了找當年的新聞,不出意料,報道依然健在。
“她的經曆是不是很不可思議?令人憐惜?”
徐墨涵點頭,他心疼優優,報道中對她遭受折磨進行了詳細的描述,看的他不寒而栗。
“怎麽會有這樣的父母?”
“一樣米養百樣人,人心的殘忍你還可以往更壞的地方想,現實往往比你想的更離奇。”
徐父給兒子留出時間來消化,因爲接下來他要說的話,對這個年紀的兒子來說,沖擊或許會更大。
“那麽我們說回事情本身,優優對那個男孩子表現出了過度的熱情,轉臉又情緒低落,看起來很焦躁,不像是久别重逢該有的喜悅,爸爸不知道他們有什麽故事,但從你的描述來看,兩人應該有什麽不愉快的經曆。”
“既然不愉快,爲何還能拉着熱聊?爸爸要告訴你,特别注意那些對你突然熱情起來的人,他們的一改常态,通常是對你有所求,或者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絕對不出左右!所以你自己想。”
徐墨涵知道,他心裏非常贊同父親說的,優優是做了什麽對不起那個男生的事,才會前後反差那麽大,這是心虛的表現。
想通了倒不覺得有什麽,人總會犯錯誤,他就是不喜歡優優什麽事都瞞着他,嘴緊的很。
看兒子的态度,徐父決定不保留。
“話說回來,你知道爸媽爲何對你和優優的事不怎麽贊同嗎?”
“因爲優優的身世?”
徐父笑着搖頭,“身世有什麽?誰家往上數幾代,不都是泥腿子?我們在乎的是品質。”
“優優人很好。”
“是,優優确實很好,乖巧懂事,學習又好,長的也漂亮,所以你喜歡她,可做父母的不看這些。”
“那你們看什麽?”
“看内心,知道怎麽看嗎?”
徐墨涵搖頭,這是第一次和父親談論這樣的話題,有點懵。
而徐父的狀态也有點怪,感覺打通了任督二脈,真氣灌頂了一樣。
雖然他很想和兒子好好聊聊,可就是張不開嘴,平時交流都是靠夫人,誰知道今天竟然打開了話匣子,也是奇了。
“還記得你小時候養的那隻小狗嗎?怎麽死的記得嗎?”
徐墨涵當然記得,“被車撞的。”
“你和優優一起埋的,知道那天晚上爸爸無意間看到了什麽?”
徐父也不賣關子,開門見山,“優優抛開了土,将小狗的屍體拿出來剝皮剁肉後扔進了别墅外面的小河裏。”
徐墨涵猛地站起身,瞪大眼睛,“不可能!”
“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你大可以去後院挖挖看,小墳裏還有沒有東西?爸爸就算不贊同你們在一起,若你堅持也不會多做阻攔,更不會願望一個小姑娘,隻是我的态度在這裏。”
徐墨涵轉身就跑,等重新回到書房的時候,臉色煞白,父親不可能撒謊,因爲那個所謂的墳,裏面是實心的。
沒有小狗的屍體,全是草木的根莖,沒有些年頭是不可能長成那樣的。
他失魂落魄,雙目迷茫,“還有其他的?”
徐父不想隐瞞,既然說起來,就一次性說完,“确實還有,你王奶奶閑來無事養的雞,都是優優負責宰殺。”
“這......”
“對,這不算什麽,可一般殺雞,是先割頸,刀口小,下手快,血流的快雞的痛苦就小,不幸的是,爸爸看過一次優優的辦法,可以說極其殘忍,你确定要聽?”
徐墨涵點頭,他如願聽到了最不想聽到的。
“用最細的簽子戳穿脖子,看血四處噴灑,反複這麽做,知道雞死亡,那種簽子就是給你織毛衣的那種。”
看兒子打哆嗦,徐父不打算安慰,總要看清事實。
“别墅區多少家寵物失蹤,你以爲隻是跑丢了?貓狗兔子,你去外面的小河看看,若不出意外,還能看到最近新扔進去的殘軀,優優的頻以前是半年一隻,最近是一個月一次。”
“你知道,爲什麽......”
什麽?他自己也不知道要說什麽,怨父親隐瞞?
要是父親真的一開始就告訴他,可能他會越發的叛逆,甚至恨他,認爲他爲了誣陷優優不擇手段,像偶像劇裏演的那樣。
“我陪你一起去。”
徐父穿好衣服,拿好手電筒,陪兒子一起去,他若不看到,是不會相信的,盡管他已經信了。
在快到地點的時候,徐父突然拉住兒子,示意禁聲,前面有人。
可以說非常的不巧,今天與吳行慌亂的見面,讓胡優優的心裏壓力爆發,本來可以堅持一個月一次的屠殺,怎麽也忍不住了。
無論她怎麽在自己的大-腿-根-上,胸口等容易疼痛又不會被外人察覺的地方紮針,一排排的串過去,也無法排解心中的難安。
隻有滾燙血液的侵染,才能撫平内心的躁動和焦慮,盡管每次做完這一切,對自己的厭惡會加深到恨不能去死,可下一次,還是繼續。
徐墨涵和父親躲在大樹後,看着河邊上那個熟悉身影的作爲。
就算四周一片黑暗,他也能認出來,那就是優優,不會錯的。
她從袋子裏掏出來東西,一點點扔進河裏,能聽到噗通噗通掉進水裏的聲音。
扔完之後用随身攜帶的礦泉水洗了手,才離開,走近的時候,借着遠處昏暗的燈光,他看到了優優臉上滿足享受的淡笑,卻令他毛骨悚然......
他果然看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