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你沒錯,都是别人的錯,害你的人有錯,被你害的人更有錯,你活的可真是随意呢!”
劉玉芬憋的太久了,與被控制人身自由,幹着肮髒勾當的時候不一樣。
那時候就算痛苦,可精神偶爾還能放松片刻,奢望能救自己出去。
可真實現了,活在陽光下的時候,發現這才是有一種更加折磨人的煎熬。
如今竟然隻有在姜錦葵,這個曾經仇恨的敵人面前才敢發洩一二。
“說到底,都是因你而起,若你沒有出現,我就不會恐懼,就不會想着将你賣去麻家村,我會踏踏實實和張大哥過日子,生兒育女......”
劉玉芬其實是嘴硬,她真的沒後悔嗎?
不是的,在成爲窯姐兒的前半年,她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她理直氣壯,隻怪自己棋差一招,常常懊悔的是當初爲何不能更快一些?
可日子久了,當回憶過往成爲生活的全部重心,一遍遍的回頭看,後悔無時無刻不再侵蝕着她。
“我其實不用那麽麻煩,千裏迢迢跑去見猛虎,還把我自己辛辛苦苦攢下來的三千塊錢給了對方,就爲了能賣了你,最後惹了一身騷,我多此一舉幹什麽呢?整死你的辦法多的事,我爲什麽要選這種最蠢的呢?”
這是劉玉芬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實。
“哪怕我留着你又如何?以張大哥的爲人,就算和你有感情糾葛,也不會輕易放開我的,可我就是那麽笨那麽蠢!”
“說到底是你心虛吧?不管你的張大哥是怎樣的人,我姜錦葵絕對不是那種放不下的人,世間好男兒千千萬,沒了他張澤軍還就不活了?”
姜錦葵知道對方有妻子的第一想法是離的遠遠的,盡管情傷要一段時間痊愈,但理智道德都不允許她有任何一點逾矩。
可是當時她剛畢業,自己申請的到野戰醫院,不可能輕易就轉院的,隻能暫時留下。
好在基本沒有碰面的時間,唯一一次,就是張澤軍受傷住院,出于道義關注了一些,成爲了劉玉芬解決她的借口。
“是,你沒有張大哥能活的好好的,可我不行!他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一切,沒有他我活着還有什麽意思?”
在沈玉暖看來,這人放不下的其實是她上一輩子的心結吧?哪裏就對張澤軍愛的深沉了?
不過是在臨死前看到了張澤軍和姜錦葵的恩愛,發現那原本是她該擁有的,她卻把寶貝當垃圾扔了。
說到底,是後悔,不是真愛。
張澤軍是劉玉芬這一輩子的導向标,隻有抓-住這個人,劉玉芬才會覺得她自己不止是活着,還會活的好。
劉玉芬根本就是魔怔了,還沒從上一世的渾渾噩噩中清醒過來。
當然,她醒不醒過來,不是姜錦葵的義務,她沈玉暖可不會心慈手軟!
劉玉芬不過被折磨了一年,姜錦葵可是整整的經曆了十五年的噩夢,怎麽能同日而語?
感謝她是衍生世界的女主角吧,若放在大小千世界中,沈玉暖敢保證,必定讓她嘗到什麽是真正的痛苦。
“你很難過?還真是可憐呢,你的張大哥啊,追求的人還不少呢。”
劉玉芬見姜錦葵衣服費解的樣子,“也不知道張澤軍哪裏來的那麽大魅力,美的醜的都自動往上貼,真是想不通......”
“你說的是誰?誰又打張大哥的主意了?”
劉玉芬一個鯉魚打挺,跪在地上,總算是有了之前兇狠的樣子了。
“你好奇啊?整個大院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好奇你去問喽,驚喜多多哦!”
沈玉暖不打擾對方的沉思,開門走人。
走之前非常不屑的賞給站在門口呆滞的某人一個白眼,懦夫!
張澤軍條件反射拉住姜錦葵,被甩開,他怕發出聲音被屋裏的劉玉芬聽到,隻好追上去拉人,又怕附近的鄰居看到。
最近本來已經風言風語了,要是再添加一樁,等着他的就是個人作風問題了,所以他隔着一段距離跟着姜錦葵。
沈玉暖很是煩這個男人,最後隻好将人引到了外面的叢林區,草木旺-盛,站在裏面,外面基本看不到。
等男人跟進以後,沈玉暖抱胸,“什麽事,就在這裏說,别靠近!就站在那裏!”
“錦葵......”
“請叫我姜醫生,我還沒和你熟到呼名不帶姓的地步!”
張澤軍說是沉默寡言,其實也并不是,在他喜歡的領域完全可以滔滔不絕。
在本職工作上也是拔尖的人才,偏偏在感情上優柔寡斷,讓人讨厭!
經曆的世界越多,越看不上猶猶豫豫的男人,也發現,行動與感情保持一緻的純粹男人真是極其少見,更多的是普羅大衆般的拖泥帶水。
就像張澤軍,哪怕作者給了對方一張極其不錯的臉,她還是欣賞不起來。
“錦葵......我不知道玉芬竟然做了那樣的事情,我......”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我帶她向你道歉,我......”
“道歉有用要警察幹什麽?就算沒有警察,老天也會替我收了她的!我能好心放她走,那是我善良,我身體裏流的是鮮紅的血,可你聽到了吧?老天爺不願意呢!對劉玉芬那種黑了心肝的東西,一點餘地也不留的,就算跑出去了又如何?”
沈玉暖大高帽一頂頂給天道法則帶上,你不是要保這個女人嘛?我噎不死你!
張澤軍臉上表情欠奉,十足的面癱,心中到底如何波折隻有他自己清楚。
“她......如今這樣,算是得到了懲罰,你......沒事吧?”
他不清楚要問什麽,隻是想看着她,一旦想到這個女人,他心中的神,被無知的村民染指,他的神經就會崩塌,想要毀了全世界!
劉玉芬算是得到了懲罰?似乎不夠吧?心裏困着一頭野獸,恨不能撕了那個女人!
到如今才算明白,他騙不了自己,心中最愛,最放不下的人,依舊是眼前的女人。
看不見的時候似乎還能保持理智,可一旦面對面,困在心還深處的咆哮能摧毀理智......
“你......都經曆了什麽?”
沈玉暖神情淡漠,“你想聽?”
張澤軍額頭青筋乍現,“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