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雖然沒再說什麽,倒是摔摔打打一番,把粥放在沈玉暖小桌子上。
背對着季南硯,真是翻盡了白眼,嘴型很豐富的一通咒罵,沈玉暖就像看戲一樣,看着這位表演默劇。
等飯菜都擺好,她才笑着說,“謝謝你,我不餓,麻煩你收起來。”
“你不餓不知道早說?我都擺好了,你才說收起來,故意的吧?”
就是故意的呀!
沈玉暖眨巴着眼轉頭看一邊的男人,意思是,你的人,你得好好管管,這麽兇,她可是病人!
“她不吃我吃!”
季南硯看女人在他說完話後釋然的笑了一下,然後躺下去閉上了眼。
之後這一頓飯吃的相當不是滋味兒,時不時轉頭看看隔壁床的女人,似乎睡着了?
真的不餓嗎?從車禍到現在已經快十個小時了,難道是麻醉還沒退?
飯菜的香味彌漫在整個病房裏,連消毒水的味道都遮蓋了去,一般人不管餓不餓,聞到味道會自動分泌口水,忍不住吞咽。
季南硯仔細觀察女人,真的閉眼後沒有任何動作,安詳的像個死人。
常勇從jc那裏拷過來的資料顯示,這個叫蘇綿綿的女人,是他的資深粉絲。
他有多少私生飯,公司和他個人都有備案,這個蘇綿綿并不是其中之一。
各種資料顯示,蘇綿綿是在最近一個月之内才開始跟蹤他,可這一個月是他事業的低谷。
是黑料滿天飛,大批粉絲脫粉的時期,實在不能理解對方的行爲。
就剛才短短的交談中,他沒有感受到任何粉絲見到偶像的情緒,憑直覺,他更願意相信,對方根本不認識他!
盡管以他的知名度,這種情況應該非常少見。
蘇綿綿季南硯沉思着順便塞了一口米飯,很快吐出來。
小甜一見着急了,“怎麽了?不和胃口?”
季南硯一一下筷,總共四個菜一個湯一個粥,兩道嘗了一下就吐,兩道看一眼就沒胃口。
湯,隻消一眼就知道放了增稠劑,最後隻剩下白粥可以勉強下口。
看南哥沉默着喝粥,小甜心裏愧疚的不行。
知道這位是難伺候的主,她負責對方的衣食住行,因爲飯菜這個原因不知道被說了多少次,她就是不長記性。
被說了心裏不舒服,如今人家不願意說了,她又難受,心裏火燒火燎的,看到另一床睡的正好的那個罪魁禍首,氣就不打一處來。
人就是這樣,強的欺負弱的,弱的自動找更弱的。小甜自動将惱羞轉移到沈玉暖身上,暗自裏罵了祖宗十八代。
“勇哥怎麽安排的?”
小甜打起精神回答,“現在外面圍的太多,勇哥目标又太大,不能來,說等到早上五六點這些人正困的時候他過來接。”
季南硯點頭,“那你先回去吧,這裏暫時不需要你。”
小甜本來是要留下的,南哥身邊還要一個狂熱粉絲呢,盡管對方腿折了,可誰知道會不會做出什麽過分的事,她實在不放心!
可主子發話了,這位又是說一不二的性格,她沒本事,也沒那個膽子反駁,隻能不情不願的收拾東西離開了,走前不忘瞪幾眼床上死過去一樣的人。
季南硯翻來覆去睡不着,以往行程安排的多,站着都能睡過去,如今閑下來,卻閉不起眼睛。
翻身看着隔壁床的人出神,很漂亮女生,五官很精緻,臉色蒼白,卻更添了三分嬌弱,實足的病美人。
思緒翻飛,突然注意到這人的胸膛似乎沒有起伏?季南硯一驚!
不會吧?他立即下床,走近,手猶豫的伸向對方的鼻孔處,感受到一股淺淺的溫熱,才放松了呼吸,真的安下心來,好在是虛驚一場
“放心,死不了的!”
季南硯被對方突然的出聲吓了一跳,“你沒睡?”
“嗯”
“你人吓人會吓死人!”
“給。”
“什麽?”問着接過對方遞過來的東西。
“糖,給你壓壓驚。”
“你哪來的?”
“有糖還堵不住你的嘴?”
被罵,季南硯莫名笑起來,他把糖放進嘴裏,甜瞬間蔓延開來,不膩,清香,參雜着一種奇特的味道,讓人幸福的眯起眼睛。
幸福?一顆糖,竟然讓自己想到了這個詞,嘴角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若是有粉絲看到,估計要瘋狂了,可惜病房内的旁觀者偏偏閉着眼睛,懶懶的不願睜開。
季南硯摩挲着手中的糖紙,不是任何一種他見過的糖紙,質地倒很像是絹布,又夾雜着紙的粗糙感,很吸引人。
湊到鼻端,細細的嗅,嗯糖果中那種奇特的味道,難道是糖紙的原因?
“不是我的粉絲嗎?怎麽不睜眼?”
“醜拒!”
季南硯笑出聲,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笑什麽,就是突然覺得心裏舒暢了,放松了。
“這麽說你不是我的粉絲?”
沈玉暖睜眼,盯着男人一通掃視,很嚴肅道,
“沒見之前吧,覺得硯公子,一定是神仙一般的人兒,穿上古裝就是翩翩佳公子,穿上制服就是冷酷霸道總裁,偶爾還能萌萌哒裝裝小鮮肉,總之,就是個千變萬化,抓不住中心思想,攪的粉絲心裏貓撓一樣的妖孽”
說到這裏睨了一眼淡笑着聽她下文的男人,“見過之後嘛”
“失望了?”
季南硯舌頭将口裏的糖頂到上颚,又卷了回去,來回滾動在口腔,愛不釋口。
“呃隻能說,名不虛傳!”
季南硯笑容變大,知道對方在逗弄他,還是忍不住笑,在自身前途不明,各種負面消息飛滿天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身心舒暢。
他知道,并不是女人拐彎抹角的誇他,而是态度,那種對待普通人,放松随意的感覺,會忍不住好感頓生!
哪怕知道女人是他的粉絲,可抛開資料,目前的接觸,這個粉絲太不稱職,讓他忘了自己是“硯公子”!
“令你滿意,我的榮幸!”
沈玉暖懶洋洋的口吻,“滿意還有很多空白,你可以再接再厲,将其填滿。”
季南硯搖搖頭,笑道,“任務艱巨!”
注意到女人的點滴到底了,繞到床另一側放好女人的手,輕輕壓着針柄,一一揭開兩邊的膠帶,看最後的點滴走到管子一半處,迅速拔了針頭,力道很輕的壓着消毒棉,手法很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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