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深呼吸才能控制自己心中的疲累,小暖如今看着吃飯的樣子安靜優雅,襯得一旁的姐弟倆成了跳梁小醜。
可誰知道此時的安靜下一刻會不會失控瘋起來?他隻能不斷安慰自己,兒子再長長說不定會争氣些。
“好好兒的你說孩子幹什麽?”孫靜茹給沈父夾了一筷子菜,又對女兒道,“沒買到喜歡的,明天讓設計師來一趟,多大的事值得你吵吵嚷嚷的?”
“我哪裏吵吵嚷嚷了?不就是聲音大了點嗎?這也值得你們說三道四?”
“怎麽和媽媽說話呢?你做的不對,爸媽說你兩句都不行?那明天衣服你也别做了,隻給寶珠和小暖做好了。”
“憑什麽不給我做?”
“憑做衣服的錢是你爸爸出!”孫靜茹呵斥女兒的同時不斷的使眼色,幸好她的女兒不是個蠢的。
“行行,爸爸,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你就原諒我吧,啊?”
說着起身蹭到沈父身邊,撒嬌賣乖,很是有一套。孫靜茹在一邊笑起來,看着女兒耍寶,
丈夫是什麽樣的人她最清楚不過,他就吃柔順這一套。果不其然,女兒撒嬌沒一會兒,他就憋不住笑了,“好,買,都給你買。”
“我也要!爸,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沈玉景适時插嘴。
“難得你還知道用成語,還沒用錯,薄不了你的。”
“爸爸萬歲!”
沈父看着沒事人一樣的二女兒,心中一時不知是何種滋味。就連李寶珠一個外人,都露出了嫉妒的神色,就算藏的再好到底年紀小,可自己的女兒竟獨善其身,恍若他們都是不存在的?
“小暖需要什麽告訴你媽媽,讓她給你置辦。”
“嗯,好。”
理所當然,态度不讨好不獻媚,沈父剛有點好轉的心情又糟糕起來,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他實在想不通,小暖這麽正常,怎麽會是精神病?
“我們寶珠當然也有份,想要什麽告訴沈媽媽。”
孫靜茹知道丈夫不怎麽喜歡寶珠,她硬要将人留在家裏,他很不滿,但終究沒說什麽,隻是日常生活中總是無視,她怕這孩子傷心就加倍的對她好。
本來嘛,多清秀的孩子,卻有一對不靠譜的父母,時長動手,可憐啊,再說他們家又不是養不起,就當做善事了。
“謝謝沈爸爸沈媽媽!”
“乖,快吃飯吧。”
李寶珠稍微露出一點點委屈的表情,孫靜茹就心軟一分,雖然隻要沈父在,她就不敢放肆,但也不影響她背後黯然傷神,如此總能讓生活更安逸幾分。
沈玉暖安靜看衆人表演,她曾經設想過再次面對親人時的場景,卻沒想到會是如今這樣的平靜。
恨他們?怨他們?上一世他們的結局不比自己凄慘。
奢望施舍她一些親情?好像也并不需要,林暖娘那一世,秦武的寵溺,兒孫的愛戴,撫平了她生命中所有欠缺的,如今她情感完整,不羨慕任何人。
那就待他們如平常人,不愛不恨不怨不憎。至于李寶珠,抱歉,她不是聖人,她,以及沈家上一世所遭受的,都要對方千倍百倍償還!
一旦想通了,就不會在困惑,做決定時也能少很多幹擾因素。
隻沒想到回家的第一天晚上,沈玉暖就發現了好玩的東西。
四周都是監控,黑暗中攝像頭閃着很隐秘的光,證明它們确實是在工作。
爲了讓對面監控的人看不出異常,她試着躺下來運轉功法,發現雖然吸收速度慢了,卻也聊勝于無。
今天的心态特别平和,她隐隐的感受到了沖開第一竅的門欄,穩住心神,告訴自己,戒驕戒躁。
時間流逝,随着元氣越聚越多,在身體中形成粗壯的一股,遊走在全身經脈,最後彙聚在神魂處。
沈玉暖控制着這股元氣,撞擊自己的魂魄,也就是靈魂。這個過程很痛苦,一不小心就真的成了傻子。
她必須讓自己安靜,不着急,不竊喜,像平時無數次做過的那樣,自然而然。
終于,水到渠成,她沖開了第一竅,靈魂深處那一點光亮被點燃,将黑漆漆的那一團映的聖潔起來。
松了一口氣,睜開眼睛欣喜異常,同時也慶幸,她躺着修煉反倒使吸收速度降低,才能讓後續沖擊神魂的過程不那麽激進,減少了很多風險。一口吃不成胖子,她牢記。
身上黏黏膩膩,想來又排出了一些雜質,本想起身去洗洗,誰知就在這時,床頭處猛地開始響起說話聲,就像有人按了播放鍵。
雖然聲音很小很小,睡的沉一點或者不仔細聽都不會察覺,可對于沈玉暖來說,這聲音不要太清晰。
像是電子合成的女聲,很有蠱惑性,帶着令人放松警惕的溫柔,隻重複一句話,“你有病,你有病,你有病”她甚至在其中聽出了一點孫靜茹的音色。
聲音似乎是隔着牆闆傳過來的,除了床頭,床兩側也同時響起了聲音,整齊劃一。
黑暗中沈玉暖看向床頭的鬧鍾,時間顯示爲淩晨四點三十分,正是睡眠深沉的時間段。心頭猛跳,那種即将找到困惑多年的答案的緊張。
她裝作睡的不安穩,開始不斷的翻身,看起來就像個焦躁的神經病。聲音持之以恒,一小時以後,聲音停止,卻出現了更加好玩的東西。
她的房間右側牆面上,開始有微弱的光影出現,慢慢的強烈起來,錯雜的畫面,各種怪獸,鬼影飄飛,顔色陰暗血腥,紛紛向她襲來
如果要評價的話,她會給這部影片打八分,節奏緊湊,畫質感人,氛圍營造的很成功,除了情節莫名其妙以外不失爲一部上佳的恐怖片。
想要裝出精神失常她如今确實沒有如此高超的演技,加之身上實在很黏膩,她已經忍耐多時了,最後隻能起身去衛生間,洗個澡先。
剛才修煉進階,身體排出的雜質比一開始的洗髓還要多,洗起來也是費了一番功夫。
她一邊洗一邊調侃,要對付她的那個人,還真是十二分的用心,想不通是什麽時候在她房間中裝的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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