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助仿徨的那些日子裏,明玉的确是将她從黑暗裏重新拉了出來。她也一度以爲,她未來的日子不一定是完全沒有希望的。
可是……
一直都自傲着的她,如今連叫個人來搭救也已經做不到了。
身後,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明歌咬唇,不由加快了腳步。
“明歌!”是天陽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許的焦急和擔憂。
明歌忽然想起,明玉曾調侃她說:天陽看起來很喜歡你,要不你就接受了吧?那時,她還不以爲意的嘲弄了回去。現在,看天陽屢次三番的盯着自己看,明歌自己也有些慌了。
“明歌,你等下。”後面的人蹙了蹙眉,見她依舊腳步不停,便躍身而起。接而,天陽的身影便直接落在了明歌的身前。
“你,還好嗎?”他抿了抿唇,目光裏滿是擔憂。明歌咬唇,實在是不願看他的這副表情。
于是道,“你找我什麽事?”
天陽愣了愣,呆了片刻之後,回答道,“王爺和小姐正……”他一頓,想了想道,“現在不便打擾王爺他們,所以我就來找你了。”
明歌擡眸,眼底一片冰冷,“所以,找我什麽事?”
“呃……”天陽一時間變得有些無措。他不過是看明歌的情緒有些不對,就着急忙慌的趕過來了。其他的,他并沒有多想。
“要是沒有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說着,明歌繞開他,再一次準備離開。
“明歌,我……”天陽蓦然轉身,直接就拉住了她的手,因爲一時疏忽的緣故,這一拉,力道卻是不小。明歌擰眉,不禁痛的“嘶”了一聲。
天陽吓了一跳,連忙放開了明歌的手。
“對不起,我……”
明歌垂頭,揉了揉有些發痛的手,心裏沉了沉。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用着蘇瑾調配的藥塗抹自己的手腕。現在的她,已經可以斷有些東西,并且幫忙做一些事情。
從一開始她的手隻需一個時辰就會痛,到了後來,兩個時辰才會痛。她以爲,她的手當真是好多了。
然,直至方才,天陽拉了她的手之後,明歌才發現,那撕裂般的疼痛是如此的真實。也讓她知道,自己的手,好似從未真正的好轉過!
半饷,她擡起頭,看到了一臉慌亂的天陽。正如明玉所言,天陽很緊張自己。而在自己出事之前,明歌也隐隐約約的感覺到天陽看自己的眼光有些不一樣。
但是,也僅僅是覺得不一樣罷了。繞是天陽喜歡自己,明歌也不信天陽的心裏會毫不介意自己的那些事。就因爲那些事,她連自己的身子都覺得有些厭惡。
“以後……”她啓蠢,眸中如同當初一般清冷,“以後若是沒有什麽事,就不要找我了。”冷漠,無情,沒有意思情感的波瀾。
這是天陽此時此刻心中最直觀的感覺。
似乎,在她眼中,自己一直都沒有什麽地位。
“我不會喜歡你,以後,不要将心思放在我身上。否則的話,隻會讓我覺得厭惡!”
天陽怔了怔,身子蓦然變得僵硬。他什麽都沒說,可她……已然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不是這樣的,我隻是關心你。可是,他的話沒有說出口,而明歌也沒有逗留。
她轉過身,毫不留情的離開了。
春日的涼風吹的天陽心裏漸漸僵冷。他站在原地,看着明歌越走越遠,眸光一片黯然。良久,眼見着明歌從轉角處就要離開。他扯了一下嘴皮子,苦笑道,“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煩你了……”
明歌的腳微微頓了一下,背影看着有些蕭瑟。但也隻有一會兒,她重新擡腳,離開了。
而誰都沒有看到,明歌在走過那個轉角時,眼角邊,有淚水偷偷滑落了下來。
繞是明歌的性子有多麽的顧冷和清高,但這句話,始終不是她心中所想。
奈何自己的身子已經髒了,要她如何能去接受旁人的愛?明歌不敢,也不願。更何況,她現在還是一個半廢之人……
……
兩日後。
南宮裕豐着手查的案子也終于有了進展。
那壇消失的桃花釀始終沒有找到,但是,南宮裕豐卻找到了一個準備皇上禦膳的小廚子,在當天午膳時候竟是在飯菜裏偷偷放了一些烏子粉。
烏子粉本身無毒,但與酒同食的話會造成輕微的中毒。雖不緻命,卻也能讓人昏厥,并且影響人的五髒六腑。
與南宮裕豐一同查的此案的是趙禦醫,當夜捉得那小廚子的時候,還有一個宮女從旁搭了手。那宮女名喚知春。
南宮裕豐也是在之後才得知,偷走那瓶酒的正是那個宮女。原因是因爲得知璟王爺有難,就自作主張的将酒偷走摧毀了。
結案後,南宮裕豐隻說了知春與趙禦醫的功勞,卻沒有說起偷酒以及趙禦醫先前被要挾,險些成了幫兇的事情。
對此,皇上也沒有諸多的過問。隻是在結案以後,當即處死了那個小太監,接而大肆嘉獎了南宮裕豐黃金萬兩。宮女知春直接升了乾清宮的随侍宮女。
至于趙禦醫,皇上隻是口頭嘉獎了幾句,卻再也沒有别的賞賜了。
出了寝宮,趙禦醫長舒了一口氣。
幾日來,他一直忐忑不安,如今結案了,家中的老小也沒事,他的心也終于安了安。
“趙禦醫……”走下台階治好,南宮裕豐蹙眉道,“先前可以說是一念之錯,可是,你要是再犯,你需知本王不會饒了你!”
聽罷,趙禦醫一臉惶恐,“先前是微臣有罪,若不是裕王爺,微臣……”
“是十弟憐你家中老小,本王先前,從未想過要放過你。”說罷,南宮裕豐背起手,擡腳離去。
趙禦醫站在原地,愣了半天之後,不可置信的喃喃道,“璟王爺?竟是璟王爺爲我求了情……”
趙禦醫做夢都沒有想到,一向和自己毫無瓜葛的璟王爺,竟是會出手幫了自己。可是,他爲何會幫自己,莫不是,憐憫他家中的老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