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說的是不是真心話,但她能真的将東西收起來,那便是好的。
午時。
蘇瑾去了一趟于府。自那日見到蘇瑾以後,于賀便是日日盼夜夜盼着蘇瑾能早點過來。是以,連着幾日下來,那于賀再也沒有動手打過一次方清兒,甚至好吃好喝的供着,生怕她出一點問題。末了,還時刻命令着她不要将先前的事情告訴蘇瑾。
方清兒嘴裏應着,心裏卻莫名的有些着急。
待蘇瑾真來到于府的時候,她由先前的焦慮直接就變成了害怕。那于賀知蘇瑾是來找方清兒,更是來到東香院,陪着方清兒一同吃着午飯。方清兒皺眉看了一眼桌上的東西,食之無味,更是難以下咽。她方才已經吃過了,可于賀爲了表現自己,竟是讓人把蘭兒那邊的飯菜全部端到了這邊。
香兒帶着蘇瑾來到東香院時,便是看到于賀含情脈脈的給方清兒夾菜。蘇瑾看了一眼飯桌,發現方清兒的碗中已經放了不少的菜,卻是一口都沒有吃。須臾,她來到屋中,面色中露出了一絲尴尬之色。
“想來是我來的時間不對了,沒想到方姐姐正在用飯。”
“瑾……”
“蘇小姐哪裏的話,不過是尋常人用餐罷了。”沒等方清兒說話,于賀已經殷勤道,“不知蘇姑娘吃過沒有,若是沒有的話,倒是可以坐下來一同用餐?”
蘇瑾盈盈一笑,說道,“不用了,既然于少爺和方姐姐正在用餐,那我改日再來拜訪好了。”說着,蘇瑾就要離開。然,她這一腳才踏出門,于賀的手就迅速的抓住了蘇瑾的手腕。蘇瑾擰眉,看着手腕處,面色中有些難看。
于賀慌了一下,連忙放開了手,“那倒是不用,既然你是來找你方姐姐叙話,那我便讓人将東西先退下了就好。何故麻煩的等到下次再來,你說是不是?”
蘇瑾扯了一下嘴皮,沒有說話。于賀這般舉動,在蘇瑾看來更加的不恥。從她入院子之後,她就感覺到了一絲詭異的氣息,且不說于賀是不是故意在她面前作秀,單憑他這因爲自己要走,就立馬要撤走吃食,就足以證明他有多麽的不堪。
須臾,于賀招來下人,連忙讓人麻溜的将東西都撤掉。本是爲了在蘇瑾故意做個樣,好讓她以爲自己是一個疼惜老婆的翩翩君子,不成想,他的一番舉動,倒差點讓蘇瑾走了。
于賀神色難看的讓人将吃食都撤掉之後,轉頭就看見方清兒拉着蘇瑾的手,一臉擔憂的問道,“怎的幾日不見,你臉色憔悴了不少?”
蘇瑾抿唇輕笑,嘴微微一張,剛想說些什麽時,一側的于賀就立馬道,“方才見到蘇姑娘的時候,我也發現了。那日初見姑娘的時候,明明還見姑娘面色紅潤,今日怎的就蒼白了許多。”
蘇瑾斂眉,看着方清兒道,“我倒是沒什麽,倒是方姐姐前幾日病了,現在都好些日子了,可我瞧着這起色怎麽還是不好呢?”
話落,于賀一怔,連忙道,“其實,其實她今日已經好多了。”
蘇瑾心中冷笑,在方清兒要開口說些什麽時,她便一手搭在方清兒的手背上,溫婉道,“索性我今日過來了,不如我就替姐姐瞧瞧病好了沒有?”
方清兒愣了愣,正要拒絕時,就被蘇瑾拉着來到了氈案上。見狀,一側的香兒趁機說道,“小姐就讓蘇姑娘看看也好,外面的那些庸醫總是開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藥,可小姐喝了,卻總不見好。香兒先前聽說蘇姑娘的醫術了得,想必一定能治好小姐的。”
“香兒……”
方清兒想要拒絕,可蘇瑾已經将她的手放在了小桌上,将食指與中指搭在了方清兒的手腕上。
“方姐姐莫要這般客氣,今日給姐姐看了,也免了我的後顧之憂。我先前聽說姐姐隔三差五的就抱病在床,可把我吓死了。”
一側,于賀看的都有些不耐煩了,冷聲道,“人家既然要幫你看,你就讓她看。”說着,心裏罵道: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婦人,當真是墨迹的要死。
……
方清兒看了一眼于賀,又看了一眼蘇瑾,繼而抿唇,不說話了。蘇瑾屏氣凝息的把了一會兒脈之後,手便離開了方清兒的手腕。
于賀心中冷哼一聲,面上卻露出一副擔憂的模樣,問道,“怎麽樣,蘇姑娘,我們家清兒的身體可是還好?說起來,清兒近兩年不曾有孕,我甚是擔心她。”
蘇瑾垂下眼睑,沒有說話。而她的模樣,也讓香兒和方清兒緊張了起來。兩年來,她一無所出,于家掀起,方家不管,她有苦不能訴,更是連請病人好好看自己身子的勇氣都沒有。
有時候,她既迫切的知道自己能不能生,卻又害怕知道自己不能生的話,自己會更加崩潰。于是,每每叫來大夫,她隻問:該如何才能讓自己生育。大夫聽着她的訴求,便開了一個又一個的藥方,而她也吃了一副又一副的藥。但是這肚子,依舊沒有隆起來。
後來,她漸漸的便失去了信心,也失去了希望……
“方姐姐很好……”良久,方清兒才聽到蘇瑾低低緩緩的說出這麽一句話。
方清兒身子一顫,定定的看着蘇瑾。那立在旁側的于賀以爲自己聽茬了,又問道,“蘇姑娘是何意,是說清兒的身子并無大礙嗎?”
蘇瑾勾了勾唇,給予方清兒一個放心的眼神,緩緩說道,“自然是沒事,方姐姐非但沒事,還很健康,若是方姐姐有孕的話,定能生出一個白白胖胖,又健健康康的孩子。”蘇瑾的這話是說給于賀聽,卻也是實話。
方清兒的身子很健康,底子也很好。若非于賀有問題,相信方清兒早已經有孕,并且有了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