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冬天的,天色較早就暗下來,所以我尋思着早點過來,也好早點處理好事情。”
“時公子這般想是對的,那我盡快收拾一番,時公子就且等一會兒吧?”
“好。”時夕轉而蹲下,在一側逗弄着小丸子。因着時夕已然過來,春雪也并未耽擱很久,很快的就收拾好回來了。
蘇瑾起身,道,“走吧。”
話音落下,時夕也立馬起身。腳下,小丸子似是知道主人就要離開了一般,“啊嗚”一聲,萬分的不舍。時夕摸了摸它的鼻子,道,“乖,小丸子,我們很快的就回來了。”
說罷,他随同蘇瑾一同出去了。關上屋子時,亭廊的另一側,羅言看他們就要出門,不由道,“你們這就要出門了?”
“你且好生休養吧,”時夕還未開口,蘇瑾便已然說道,“就算傷口不疼,但是你此時此刻也要好好躺在床上不懂,否則隻會影響你傷口的愈合。”
“呃……”
“又或者說,因着不知疼痛,所以公子才這般的毫不在意?”羅言的額頭一陣黑線,這個女人,似乎一會友善,一會兒話中盡是帶刺。
他扶額,無奈道,“羅言謹遵姑娘之命,這就回去休息。”說完,隻聽“啪”的一聲,羅言賭氣一般的摔了門。
明明才認識,可他們說話的方式,還是讓時夕有了一些吃味。他和蘇瑾認識的雖不算長久,但也已經半年有餘。爲何蘇瑾在和陌生人說話的時候,卻比和他在一起說話的時候還要輕松自在,甚至沒有一絲的顧忌。
哦……
不對……
時夕猛然想起來,他和她初次相識的時候,也并未像現在這般,諸多的顧忌,諸多的不自在。那時候,倒是他扭扭捏捏的。時夕亦是沒有忘記,她病倒在床的那日。他與她促膝長談了許久,他更是與她講起了遊曆諸國的時候。那時候,是何等的幸福和快樂。
哪像如今……
轉眸,時夕見蘇瑾的面色淡然。接而嘴唇一抿,擡起腳往前走去。阿德催促道,“公子,我們也趕緊跟上。”
時夕愣了愣,便立即跟了上去。不多會兒,兩人就到了府門口,那兒停着一輛馬車,是時夕常用的那輛。蘇瑾提起裙子,向那輛馬車走去。
“公子,小姐!”兩人才走了兩步,小羽的聲音随之在身後響了起來。蘇瑾和時夕齊齊轉身看過去,就見小羽急匆匆的跑來。待來到她們跟前的時候,他大喘着氣,面色露出了焦急慌亂之色。
時夕皺眉道,“怎麽了,小羽?”
小羽拍了拍胸脯,又喘了幾口氣道,“那,那夏荷姑娘又暈倒了……”
“又暈倒了?”
“是,是啊,我方才正要去給老爺送飯的時候,就遠遠的看到那夏荷姑娘倒在了地上。接着,我就去探了探她的額頭,鬼鬼,燒的可厲害了,那額頭比上次的還要燙……”
“呵……”時夕冷笑出聲,眸中劃過一絲冷意。他才說要将她送走,緊接着她就暈倒了。這般的巧合,這般的無恥行爲,看來那日所說的話,也都不能信。看來,他先前就不應該心軟,而是要更快的将人送走才好。
耳邊,隻聽蘇瑾譏诮道,“如此的話,那你便去看看她吧,阿德帶我過去便可。”
聞言,阿德便有些着急的看着時夕。時夕轉頭,冷冷說道,“我們也算是盡了力了,小羽,找個大夫給她瞧瞧,若是無事的話,盡早安排她個去處。一個姑娘家的,時常待在這裏,也不是個事。”
小羽愣了一下,不确切的又問了一句,“公子的意思是,找個大夫看後便将人送走嗎?”
“怎麽,還有問題?”時夕提了下聲音,面色越發難看。
見狀,小羽再不敢說些什麽,連忙道,“那我這就去請大夫。”說完,小羽也不敢耽擱,和蘇瑾行了禮之後,轉身便出了蘇府。
見着小羽已經離開,春雪已然高興的合不攏嘴。那日,夏荷突然進了蘇府,且小姐又将這件事推給了時夕。春雪深怕時夕糊糊塗塗的就答應了,還曾去找他說起過這件事。當時的他隻說不會留夏荷在蘇府,春雪以爲,饒是不會留夏荷,也會再留些時日。不成想時公子竟是這麽快的就打算将夏荷趕走,如此,倒也讓她放心了不少。
“走吧。”時夕擡腳,正準備上馬車。蘇瑾晲了他一眼道,“那夏荷喜歡你,饒是要送走,你也不打算再去看上一眼嗎?”
“不用。”說着,他立馬上了馬車。
蘇瑾不言其他,也跟着上了馬車。随着所有人都上去之後,阿德這才架起馬車,向懸醫閣而去。
此番懸醫閣選擇的位置距離蘇府并不願,馬車一趟來回的話也就半個時辰的時間。之所以選的這麽近,也是爲了蘇瑾而考慮。蘇瑾時常在外,所以蘇老爺便時常爲她而擔憂。是以,爲了讓蘇老爺減少這些不必要的擔憂,時夕思慮再三後,便選擇了一個離蘇府較近的地方。這樣蘇瑾來往蘇府和懸醫閣的時候,也能盡早的趕回家。
當然,這樣也有一個不好的地方,因爲選址偏近,便也意味着懸醫閣并不在一個較爲繁華的地帶。如此一來,也會減少看病的人。不過……
時夕晲了一眼蘇瑾,心道:若是爲了她,錢财也不外乎是一些身外之物罷了。而她,卻是自己的無價之寶……
不多會兒,馬車終于到了懸醫閣門外。蘇瑾跳下馬車,便看到懸醫閣外面站了一排的人。那些人似乎早有準備,一見到蘇瑾等人下車,便在那兒齊齊說道,“恭迎小姐和公子。”此等排場,把剛剛下馬車的蘇瑾吓了一大跳。
春雪掩嘴笑道,“時公子真是有心了,開個醫館都弄的這麽有排場。”然,蘇瑾蹙了蹙眉,卻不是那麽開心。
她不過是過過場子罷了,這樣一來,倒讓她有些不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