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問題也僅僅困擾了蘇瑾一會兒就過去了。索性隻是她撿來的人,她既然看到他有難,自然要幫助,但傷口好了以後,他再如何,便不管她的事情了。
想通此事之後,蘇瑾也沒在糾結下去。她打了一個哈欠,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覺得尚早,便抱起小丸子,又回到了床榻上,轉而就躺下去了。
不多會兒,蘇瑾便睡着了。
……
夜裏戍時,時夕來找過蘇瑾一回,大意是要商量何時開張懸醫閣的事宜。但見蘇瑾在睡覺,時夕便也就罷了。而春雪怕小姐一直睡下去,若是到了半夜,又得餓着。于是,在一個時辰之後,春雪還是将蘇瑾吵醒了。
這回醒來,蘇瑾的精神頭倒是好了許多。隻是用過午飯之後,因爲閑來無事,蘇瑾倒頭便又繼續睡了。春雪一邊收拾着飯菜,一邊歎道,“今日,小姐能睡的倒像是隻豬了。”
擡眸,見明玉猶自站在門口,悶聲不語。她輕歎一聲,不說話了。近些天來,一旦無事,明玉總是如此。璟王爺那邊一天沒傳來消息,她便一天不得安心。原本,春雪還暗道一聲明歌活該,到了如今,就連她也有了一絲的擔憂。
不管怎樣,在璟王爺和明玉都不在的時候,明歌還是盡職盡責的守護過小姐。況且,他本是王爺身邊的人,她不該怪罪于她的。
收拾過後,爲了讓蘇瑾能睡的更加安穩些,春雪換了新的丁香熏上。然後又仔細看了眼蘇瑾的被子。接而添了炭火,又熄了燈之後,春雪這才緩緩退了出去。
夜色下,在亭廊的另一處,一個黑影遠遠駐足看了好一會兒,見春雪從右側的偏房進去又出來之後,那黑影一縮,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
翌日。
清晨。
昨日爲成功見到蘇瑾的時夕,一大早整裝待發之後,又準備去往東院。路上,阿德念叨道,“公子,你可切記,勿再退縮了。這感情之事,可是讓不得,退不得,等不得的,若是公子一直猶猶豫豫的,這蘇姑娘怕是遲早要跟了别人。”
時夕腳步不停,皺起眉頭道,“此番,還是要尊重了她的意願才是。”
“自然,不過公子若真要得到美人心,可得再努力一些才是。”
時夕抿唇,擡眸間,見到夏荷正從另一處走來。他怔了怔,正想着要不要避讓的時候,夏荷也看了過來。她抿嘴,喊道,“時公子可是要看望蘇小姐?”
“正是。”避讓不過,他隻得停下腳步,随口應了一聲。
夏荷輕咬了一下下唇,嘴巴張了張,似乎有話要說,但看了時夕一眼,她便又垂下眼睑,說道,“既然如此,那夏荷便不打擾公子了。”
時夕本是打算就此離開,但見她神色奇怪,以爲出了事,便問道,“可是有什麽事?”
“沒,沒什麽……”她神色慌張,眼神中帶着一絲躲避。
時夕繼續道,“若是又什麽事情的話,可要與我說,我定會幫你。”
夏荷咬唇,半天才道,“并不是夏荷的事情。”
“那是因爲何事,說來聽聽。”
“是……”她猶豫了一會兒,又看了時夕一眼,忽而像是痛下決心一般,垂眸說道,“昨日,我看到蘇小姐的院中好似多了一個男子……”
“男子?”時夕一愣,有些迷惑。
見狀,夏荷苦笑一聲,說道,“許是我看錯了也說不定。”
阿德哼了一聲說道,“定是你看錯了,蘇姑娘的院中,怎麽可能有别的男人。若真是有,許是小羽,然後被你看成了所謂别的男人吧?”
“并不是!”夏荷一急,氣道,“雖然離得遠,可我看那公子穿着藍色的衣衫,不像是普通人家,那身形高大,更是不似小羽!”
時夕的臉色變了變,問道,“你昨日爲何到她那兒?”
“我……”夏荷一愣,抿唇道,“我找蘇小姐是想問自己是否能留在此處……”
時夕輕呵了一聲,看着夏荷的眸色忽然變的微冷。“這件事既然瑾兒是交由我來說,你大可不必跑去問她。”
“可是……”
“你既然身子已經好了大半,明日我便給你尋個去處,然後你就離開了。”
“公子……”夏荷怔愣的看着時夕,啞口無言。她萬萬沒有想到,那時夕竟是忽然之間,就要将她安排道别處。先前的時候,他不都還好好的嗎?她還以爲……
夏荷的眼圈一紅,鼻子頓時酸澀了起來。
時夕别過臉,不再看她。繼而,他的腳一擡,便與夏荷擦身而過。阿德緊跟而上,轉頭間離夏荷已經有些距離了,便忍不住問道,“公子先前不是還說要找個委婉的托詞讓她離開嗎?怎的今日就這般直接了當說了,我剛才看她那模樣,好像都要哭了。”說完,阿德笑了起來,臉上頗爲高興。
時夕面色冷然,“瑾兒既然都已經與她說過,隻要我點頭,她便可以留下來。如此,你覺得她還有必要跑去問瑾兒這個問題嗎?”
阿德想了想,道,“自然是沒必要,她要是想留下來,跑過來問公子便是,何必多此一舉的再去問蘇姑娘。”
“所以,她撒了謊。”
聞言,阿德這才恍然大悟。“所以說,她昨日去蘇姑娘的院中,定是偷偷摸摸幹了别的事?!”說罷,他一拍腦門,氣道,“她這是監視蘇姑娘啊!”
時夕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兩人說話間,不知不覺就到了東院。彼時,東院的門正大敞着。時夕踏腳而入,就看到蘇瑾正與春雪在撥弄着擔架上的藥材。他勾唇一笑,正想走過去的時候,忽而看到亭廊的有些緩緩走過來了一個人。
須臾,那人道,“這一大早的,姑娘這是在做什麽?”
蘇瑾眼皮未擡,低聲說道,“自然是在幫你弄藥材,否則的話,你覺得你是如何被我從鬼門關拉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