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那人手腕的力道大得很,看起來是個練家子。春雪見蘇瑾的手都有些紅了,不禁一邊輕撫着蘇瑾的手,一邊抱怨道,“那人也真是的,小姐是他的救命恩人,可他竟然在昏迷中将小姐的手捏疼了!”
“無妨,你去準備下,等一切安頓好,我們便去找方姐姐。”
“好。”春雪又揉了揉她的手,這才慢慢的轉身離開了。等春雪離開了,蘇瑾方來到氈案上,緩緩躺了下來。
昨日忙了大半夜,今日又醒的早,她實在是沒有什麽精力。是以躺下之後,蘇瑾便又昏昏欲睡過去了。
一個時辰後,春雪回來,見蘇瑾已經躺在那兒睡着了。眉頭微蹙了一下,而後将手中的東西放下,出去了。須臾,再進來的時候,春雪是帶着明玉一同回來的。她方才已然在院中的另一間小破屋收拾了出來,因此叫上明玉,兩人将一個大男人硬生生的拖了回去。
好一會兒,當春雪和明玉将一切辦妥之後,兩人回來,一人在那燒起了火爐,一人則是坐在桌前擦拭着自己的劍,神色微凝。
如今距離南宮瑜離開已經過了好些日子了,當初璟王爺離開之際,她答應璟王爺留下來好好照看蘇瑾,而他則是幫忙尋找明歌的下落。可是,這一别多日,皇上封賞已經下來,可明歌的消息遲遲沒有。
難道,時至今日,王爺都沒能查到明歌的半點消息嗎?
院外,又是細雪紛紛,明玉擡眸,看着外面飄着的鵝毛細雪,嘴唇緊抿了起來。那本坐在氈案邊繡着荷花的春雪見明玉心不在焉,似有心事,便問道,“明玉,可是在擔心明歌的事情?”
明玉愣了愣,沒有說話。
春雪雖不大喜歡明歌,但還是說道,“放心吧,有璟王爺,相信明歌不會有事的。”
明玉幹笑一聲,越發的有些苦澀。她相信王爺定會盡心盡力的找回明歌,但是,因着自己不能參與,因着自己隻能等待,所以才讓她越發的有些焦慮。
春雪走過來,拍了拍明玉的肩頭,繼而坐在明玉身側,蓦然繡着手中的錦帕。
……
屋内,熏香袅袅,蘇瑾這一睡,便是又睡到了午時。她醒來時春雪已經備好了午飯,而小丸子則是圍繞着桌子,歡快的蹦跶着。見蘇瑾醒來,春雪拿起先前就已經備好的面巾和痰盂來到蘇瑾面前。
她先是遞了一杯水,等蘇瑾漱完口之後,春雪方又遞上了面巾給蘇瑾擦臉。等一切做好之後,蘇瑾來到桌前坐定。彼時,明玉已經舀了一碗湯,放到了蘇瑾面前。蘇瑾拿起,喝了兩口之後,覺得自己的胃裏才稍稍暖和了起來。
須臾,她問,“那人如何了?”
明玉道,“還昏迷着,方才喂了湯水之後,面色看起來好多了。”
“那邊好。”蘇瑾一頓,複又說道,“春雪,去備一件上好的絲綢,等午飯過後,我們便去于府一趟。”
“是。”春雪應了一聲,盈盈退下。
好一會兒,待蘇瑾午飯過後,她又去看了一眼撿來的人,等确定他已經沒事的時候,蘇瑾方上了馬車。
春雪爲蘇瑾系好了披風之後,說道,“小姐,我們去于府之後,該直接揭了那餘家少爺的醜陋面目嗎?”
“若是如此直截了當,想來他也不會認。況且那于賀在坊間的傳聞一直都很好,我們要是貿然得罪了,隻會讓旁人說了閑話。”
“那我們此次是去做什麽?”
“自然是想辦法給那于賀瞧病!”
春雪一怔,随即驚呼道,“小姐的意思是,是那于家少爺有病,而并非錯在方小姐身上嗎?”
蘇瑾勾唇,嘴角邊劃過一絲冷笑,“明玉,你說,那于賀納小妾已經多久?”
明玉擰眉想了想,說道,“好似已經半年之久了。”
“半年之久,兩個女人先後跟他,卻都是長久沒能懷上孕。如此說來,這件事當真就能怪到方姐姐的身上嗎?”
“诶!”春雪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那這般說來,應該是那于家少爺的問題要大一些!”
蘇瑾冷哼,卻是不說話了。此事,自然于賀的問題可能要更大些。蘇瑾記得,前世的時候方清兒還是有生育的能力的,奈何她最後竟是因爲難産而芳華早逝。今世,她雖一直無所出,但歸根結底,也并非完全都是她的問題。
奈何這個世界男尊女卑,如果一旦生不了孩子,就一定是女人的錯。可是,這生孩子是兩個人的事情,若是男人不行了,女人要如何一個人生孩子??那于賀虧得是個書香門第出生,卻想不通此理。不僅納了小妾,還毒打自己的妻子,委實可恨!
蘇瑾想着,心中不禁越發惱火。此番若是确診他有問題,她必定要爲方姐姐将先前所受的苦一一讨回來!
好一會兒,當馬車停至于府時,蘇瑾下車,來到府門前站定。兩側,兩個看門的小厮看了她一眼,問道,“你是誰?”
蘇瑾勾唇,輕聲說道,“我乃方少奶奶的閨中朋友——蘇瑾,勞煩去通報一聲。”
兩個小厮相視了一眼,接而其中一人說道,“我們少奶奶今日身體不适,所以不見客!”
“身體不适?”身側的春雪冷诮道,“那正好,我家小姐精通醫術,此番過去,正好可以給你們少奶奶看看病。”
“這……”那小厮皺起眉頭,似有爲難之處。
就在盡早,少爺已經吩咐下來,今日的少奶奶不能出門,而且若是有人上門來尋的話,一一回絕。而這一現象已經持續了一年多了,整個于府上下,誰都知道少奶奶并不受寵。而她非但不受寵,還因着不能生育,經常遭受少爺的毒打。每次毒打過後,少爺就嚴令少奶奶出門,也嚴令任何人來看望少奶奶。
迄今爲止,就連方家的人都不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