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真是不想留你的,若是阿爹願意的話,你在與不在又有何妨?”
“蘇……唔……”她才吐出一個字,南宮瑜的手再一次收緊,讓她又一次感覺到了窒息。“婉月……記住了……”被迫與無奈,蘇婉月終于還是吐出了這四個字。南宮瑜譏笑一聲,将手一甩,蘇婉月的身子就被甩出了五步遠。
被放開之後,蘇婉月依舊能感覺到脖子間的疼痛感,以及那令人恐懼的窒息。她摸了摸生疼的脖子,吓得再也不也不敢言語半個字。冬月從地上爬起來,哭道,“小姐,你沒事吧……”
“走開……”她壓低了聲音,将冬月猛的推了一把。冬月一個踉跄,險些倒地。作爲丫鬟,冬月已經盡了自己所有的職責。但在蘇婉月眼中,似乎還都不夠。她便是如此,總以爲全天下的人就該圍着她轉,該順着她,否則的話,小到鬧大小姐脾氣,大到自己四處作死,言語惡毒,不思悔改!
蘇瑾冷笑,又道,“臘八節快到了,晚上我會讓小羽準備七寶五味粥。這次,我希望阿爹是和和樂樂的過着這一天,若是你再鬧。作爲阿姐的我,也萬萬不得再容忍你了!”
說完,沒等蘇婉月說話,蘇瑾轉身,便顧自離去了。蘇婉月瞪着蘇瑾,看着這一前一後的時夕和南宮瑜,感覺自己氣的胸腔都要爆炸了!一個王爺,一個是唐禦醫的得意弟子,兩個都是人中龍鳳,可偏偏都喜歡蘇瑾!
爲什麽!爲什麽她蘇瑾偏偏這麽好命?!
“啊!!!”見蘇瑾走遠,蘇婉月大喊了一聲,宣洩着心中的不滿。
冬月走上前來,摸着鼻涕,想要去扶蘇婉月。可蘇婉月一推,對着冬月怒吼道,“哭哭哭,就知道哭!這一手的鼻涕,是都要往本小姐身上擦嗎?!”
“小姐……”
“回去!”蘇婉月一跺腳,又一擡腳,憤然離開了。
……
是夜。
雪初停,皎潔的月亮爬上柳梢。小羽從廚房裏進進出出,将飯菜一一端到了大堂裏。經過昨夜,蘇毅本不想再聚在一起吃飯。但南宮瑜親自出馬,将他從房中請了出來。重新圍坐在桌前時,看到蘇婉月,蘇毅的臉色頓時就拉了下來。
鬼谷子生性不羁,此時見蘇毅的臉色不大好看,心想他應該還在爲昨日的事情生氣。于是,鬼谷子率先倒了一杯酒,笑道,“昨日未與蘇老爺喝上酒,今日可無論如何都要與蘇老爺飲上這一杯。”
聞言,蘇毅連忙端起酒,回敬了鬼谷子。
末,一杯酒下肚,頓時感覺肚子上有一股熱氣散開。在這寒冰的冬日裏,瞬間感覺暖和了不少。
須臾,春雪端來了七寶五味粥放在桌上。蘇毅瞧見,微微一愣。蘇瑾爲蘇毅乘上一碗,說道,“自去了京州以後,極少與阿爹坐下來一起吃這七寶五味粥了。阿爹嘗嘗,看還和記憶中的一樣嗎?”
話音落下,蘇毅拿起粥,低頭喝了一口。
這七寶五味粥,蘇毅記得很清楚。是在某年的一次臘八節裏,南宮瑜說每年都是喝鹹粥,着實無味。既然是要過臘八節,那就應該吃些不一樣的。于是,南宮瑜自行去買了大大小小的幾袋東西回來。接着,他入廚房,忙乎了好半天後,端出了一大碗熱騰騰的粥。
初初看到的時候,蘇毅見裏面有紅棗,有杏仁,有花生,還有紅豆,東西很是豐富。因此,蘇毅懷着好奇的心嘗了南宮瑜精心熬出來的七寶五味粥。隻一口,蘇毅就愛上了。那粥,香甜滑嫩,而且還糯糯的,入口即化,也不會覺得膩。再之後,每到臘八節,唯獨他們不和旁人一樣。别人喝得是鹹粥,他們喝得是七寶五味粥。
……
須臾,蘇毅放下了勺子,說道,“還是一樣,許久沒喝了,甚是懷念。”
“那阿爹就多喝些吧。”說着,蘇瑾又給蘇毅盛了一小碗,放在了蘇毅的面前。一側,阿沅拉了拉蘇瑾的衣袖,低聲道,“姐姐,我也想吃。”
蘇瑾無奈,笑着幫阿沅也盛了一碗。
今夜,月色如鈎。大雪過後,寒風似乎不再那麽冷冽。鬼谷子本是酒鬼,此時面前好酒好菜的,他更加控制不住自己。一手夾菜,一手則是不停的喝酒。連帶着阿爹,最終也是被他灌得七葷八素。
時夕沒料到鬼谷子會這般,他站在一側不停的勸着少喝酒。但是,他再怎麽勸,依舊招架不住一個酒鬼。最終,在勸說中,時夕也被灌了一些酒。今夜的晚飯很是順利,因爲蘇婉月的不鬧不吵,大家喝的甚是開心。
蘇瑾幾杯酒過後,也有些微醺了。她見大家都喝的開心,便讓小羽帶着阿沅離席,回屋睡覺。而她則是不願打擾,偷偷離了席。春雪和明玉瞧見,也跟上,随着蘇瑾一同離開了飯桌。
“小姐怎的不吃了?”春雪快步跟上,爲蘇瑾系上了披風。
蘇瑾整了整衣領,笑道,“喝了幾杯小酒,有些醉了,想吹吹風。”
聽罷,春雪笑了笑。“好在二小姐今天還算安分,我看老爺今晚也挺開心的。”
蘇瑾輕笑,閉眸,冷風拂面,讓她那微微有些發燙的臉,有了一絲絲的涼意。她今夜喝的并不多,但那酒的後勁很大。不過三兩杯,她的頭就有些暈了。不過,好在她也不是一杯就倒的人。此時出來,倒也能去去酒意。
蓦兒,也不知是過了多久,蘇瑾聽到身後有腳步聲接近。她睜眼,剛轉頭,便見南宮瑜緩緩走來。春雪和明玉兩人瞧見,很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
“夜裏風涼,怎麽還出來了?”語氣裏,是毫不掩飾的關心。
蘇瑾撇嘴,悶聲道,“喝了酒,有些熱。”
“那也不該就這麽出來吹風,你身子弱,不宜受風。”蘇瑾聽着他關懷的話語,心裏有些澀然。等明歌的事情處理好就走來,這時還來關心她做什麽?還有那日,她一直耿耿于懷的占便宜之事,他心裏就沒有半點的在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