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皺了皺眉,恍惚間想起了當年的明玉。當初,爲救明歌,她也是這般攔住了蘇瑾的去路。于是,春雪撇嘴,耐着性子道,“你需要幫忙邊說,不要這樣直接扯人,吓到我家小姐了。”
“對不起……”那個穿着破爛的小姑娘立馬就松開了手,繼而直接就跪在了雪地上。
蘇瑾蹙眉,下車看着面前的人,問道,“怎麽了?”
“前兩天,阿爹被凍死了,我沒錢給阿爹下葬。還望小姐行行好,幫幫我,若是阿爹得意下葬,往後我願意爲小姐做牛做馬。”說着,那人低聲哭了起來。
蘇瑾看着她,遲遲沒有說話。不知爲何,她總覺得她的聲音很是熟悉。但這一時間,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時夕走過來,将手中的東西交到阿德手中,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幫襯一把。”說罷,時夕一手伸到自己的腰間,就要掏錢。
見狀,蘇瑾攔下了時夕的手,看着那小姑娘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小姑娘俯身,重重的磕了兩個響頭,哭道,“小的夏荷,夏天的夏,荷花的荷……”
夏荷?!!蘇瑾的腳一軟,身子頓時一個重心不穩,險些倒了下去。
呵……
夏荷,竟然是夏荷?!蘇瑾的臉色蒼白,兩手握的緊緊的。而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南宮瑜和時夕都吓了一跳。南宮瑜上前一步,便見時夕先一步來到了她跟前,關切的問道,“瑾兒,怎麽了,是哪兒不舒服了?”
蘇瑾的身子顫抖的厲害,而那看着夏荷的眸色,越發的有些冰冷。怪不得,她方才聽聲音的時候,就覺得很是熟悉。原來,竟是夏荷……
春雪被蘇瑾的反應吓到了,她擰着眉頭,看着猶自跪在地上的夏荷,問道,“你說的可是實話?!”
“夏荷不敢欺瞞小姐還有兩位公子,二位公子和小姐若是不信的話,可以随同夏荷一同去看看。”說着,她又磕了幾個響頭,等着蘇瑾開口說話。
蘇瑾望着夏荷,身上的涼意直達指尖。她還以爲,因爲所有事情發生的軌迹已經有所不同,這輩子她都不會再遇見夏荷。不成想,在這個時候,她又一次遇到了夏荷。
她輕咬了一下下唇,開始有些慌亂。夏荷就這樣毫無征兆的出現在她的面前,究竟是何意?難道說,她蘇瑾還要經曆一次前世的痛嗎?
“小姐?”許久沒有得到回應的夏荷偷偷擡起眼眸,看着蘇瑾,有些忐忑不安。
蘇瑾輕呵了一聲,冷聲問道,“是誰派你來的?”
“嗯?”夏荷有些怔愣,一時間沒能明白蘇瑾話中的意思究竟是什麽?而一側的南宮瑜,則是很快的反應過來了。他知她是重生,他知她的目的,此時看到夏荷反應這麽大,定是在前世的時候,也遇到過她。而且,還給過蘇瑾不小的重創。
思及此,南宮瑜走到馬車前,将東西放到裏車裏。須臾,他亦是來到蘇瑾身側,居高臨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面前的這個人。
“你的阿爹在何處?”半天,南宮瑜開口問道。
夏荷聞言一喜,轉身指了指身後的不遠處,在一個包子攤後面,露出了一個頭,似乎有個饅頭白發的人躺倒在了草席上。南宮瑜又問,“那便是你阿爹?”
“是。”夏荷點頭說道,“我與阿爹相依爲命多年,若不是遭人陷害,我與阿爹也不至于遭人陷害。這兩日天氣寒冷,我們又沒了過冬的衣服,所以這才……”夏荷垂眸,又嘤嘤切切的哭了起來。
蘇瑾又是一陣冷笑。夏荷的這個故事,她已經聽她講過無數次。隻不過不同的是,前世她被他人救下,後來到了她這裏。而現在,她跑到了自己的跟前,企圖讓自己伸手救她!蘇瑾轉身,進而直接就上了馬車。
無關之人,她不想多管。若是她還和前世一樣,那必留不得!
上車後,春雪問道,“小姐是認識那個人嗎?可是,不對啊……我一直跟随小姐身側,從未見過有叫夏荷的人啊……”
蘇瑾别過臉,沒有說話。耳旁,依稀聽到時夕對夏荷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将這些銀兩拿過去吧。”蘇瑾扯了一下嘴唇,冷笑更甚。不成想,她不出手,時夕還是出手了。
馬車外的夏荷一陣感恩,連連道謝之後,在時夕準備上車時,她又急急忙忙的抓住了時夕的衣擺,着急道,“公子既然給了我這錢,那我往後便是公子的人了!若是公子不嫌棄,小女子願意……願意以身相許……”
瞧,多俗的套路……
大凡這種求人幫忙給父親下葬的姑娘,若是遇到惡霸定會吓得不敢從,但若是遇到了翩翩公子,一定會巴不得對這位翩翩公子以身相許。這也不怪蘇瑾會這般想,而是這樣的人實在太多,而夏荷,又恰恰就是這樣的人!
蘇瑾一擡眸,看見南宮瑜也上車了。他猶豫了一下,坐在蘇瑾身側,說道,“你不喜之人,我亦不會讓她在你面前出現半刻。”
“……”蘇瑾怔了怔,而後不自在的垂下眼睑,不敢看南宮瑜。他懂她,知她,但他們,卻是不能在一起。
外面,時夕還被夏荷糾纏着。阿德有些氣極了,他護在了時夕面前,不滿道,“你這姑娘怎麽這樣啊?我家公子可是有喜歡的人了。他幫你,是出于善心,你若是這麽想找一位公子以身相許的話,那大街上這麽多的人,你随便拉一個不就行了?!”
聞言,夏荷的臉頓時一陣青一陣白。阿德的話委實難聽,而且說的大聲,那本湊熱鬧看迎親的人剛要離開,聽到這邊的動靜,又湊了過來。聽到阿德的那番話時,有人對着夏荷指指點點道,“這姑娘也太不矜持了吧?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模樣,怎麽動不動的,就要以身相許?!”